苏灿有些意外,没想到厉南薇在这种事情上会这么宽容。

毕竟上次那位来的时候,差点儿闹得人仰马翻。

苏灿这人工作能力不错,就是有点儿八卦,所以现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夫人,您不介意吗?”

厉南薇不慌不忙地偏过头,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得意:“你知道从大学入学开始,每天有多少人给你们祁总递过情书,约他去吃饭,甚至是想要灌醉他好来一夜春宵么?”

苏灿脊背一凉,他试探着问:“多,多少?”

“数不胜数。”厉南薇神色甚至带着几分骄傲:“后来甚至有导师开玩笑说,设计院的所有女孩子最大的新年愿望就是在新年舞会上被他选中。”

其他女生她不知道,但她是真的想要被选中。

“从我入学开始,就看着无数女人前仆后继地往他的身边扑,不过他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当时最热烈的就是你们现在的设计总监,姜媛昕。”她的目光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幽幽地开口道:“她长得好看,身世也好,是当时出名的郎才女貌。”

“我们所有人。”她放轻些声音:“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

苏灿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八卦上头:“所以后来祁总有没有和她在一起过?”

厉南薇轻笑着摇头:“没有啊,他大学里一直是一个人,像是清冷的月亮。”

像是孤高的神明。

别说是别人,就连厉南薇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苏灿就看着她,满眼羡慕地道:“祁总要是知道您这么喜欢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厉南薇心一瞬间有些心虚,面上也带着几分红,她低声道:“我……和其他人比也没什么差别,只是运气好而已。”

“祁总对您可对别人不一样。”苏灿很懂地笑起来:“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您绝对是最特别的那个。”

这么多年,苏灿可从来都没见过祁亦霆对家人以外的人这么温和过。

“我不指望能做最特别的那个,我就希望能在利索能力的范围内帮帮他就好。”厉南薇笑起来眼睛像是有光:“不过公司的事情我也不懂,还是要仰仗你呀。”

“夫人客气。”苏灿可不敢接这个话。

——开会回来,祁亦霆明显能感觉到和刚才相比,厉南薇的心情好像不错,他忍不住开口问:“苏灿带你去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四处看看。”厉南薇是真觉得没什么:“不过你平时一个人要管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好辛苦。”

她说的是实话,这公司少说也有上千人,更不用说是下面还有子公司,还有一些附属,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痛,祁亦霆居然要每天处理这么多人的事务。

“习惯就好。”祁亦霆淡声,看向苏灿道:“既然今日夫人看着高兴,那之前扣你的奖金就还给你。下次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也不要随便调侃夫人,知道吗?”

苏灿连连点头,看厉南薇简直像是在看自己的救星。

虽然奖金什么的外面那些总监可以不在乎,但是苏灿就是个助理,对奖金的渴望还是很强烈的。

“他做什么能让你把他的奖金扣没啊?”厉南薇有些意外地眨眨眼睛,神色里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在厉南薇的想法里面,祁亦霆应该是个很平和的人,就算是偶尔会凶一凶下属,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为难一个助理。

“你自己问他。”祁亦霆不说话,低头看文件。

这种事情苏灿怎么好意思告诉厉南薇?

他哭笑不得,就只能随便找找借口,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什么,夫人,您看您要不要喝点什么?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出去处理文件,您二位慢慢休息。”

厉南薇懵懵懂懂,只当是自己不好问的。

完全没有联想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厉南薇也就只是对着苏灿笑笑,目送着苏灿离开,不过却觉得祁亦霆的神色有些诡异。

像是……

忍笑?

“你平时能不能少安排一点工作。”厉南薇觉得自己八成是看错,祁亦霆怎么会露出那种神情?

祁亦霆闻言,抬眸看她,带着几分探寻。

“不是我想让你陪我!”厉南薇立即给自己辩白道:“是爷爷说的,让你注意身体,不要再像是以前一样不顾自己的身体只知道公司的事情,他让我看着你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觉得自己管的好像有点多,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两句。

祁亦霆最近对她的态度温和,结果她就这么登堂入室越来越过分,还真把自己当成祁少夫人么?

她正想为自己解释两句,就见祁亦霆当真放下文件。

“你去处理简星晴的事情时,要小心自己不要陷入危险。”祁亦霆一边操纵轮椅到她身边,一边道:“崔家的人如果知道一切都和你有关系可能会做些不该做的事,如果和崔家对上,你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微微一顿,他道:“崔家人心性不错,只有那大小姐被宠坏,会与你为难。”

自从上次见过崔逸凡,她也觉得崔家人还算是不错。

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崔嫣这个基因突变的。

看祁亦霆有往外走的打算,厉南薇立即跟上去。

“又要开会吗?”

祁亦霆微微摇头:“回家。”

左右现在也到回去的时间,公司里的事情也完成得七七八八,看厉南薇似乎还有些疲倦,早些回去也好。

他第一次觉得,那栋房子自从母亲走后,也能被称为“家”。

厉南薇反倒是觉得有些心虚。

她管得太多,总有一天祁亦霆会觉得心烦,到时候她就不能留在祁亦霆的身边了。

厉南薇心虚道:“其实是我不应该管这么多的。”

“不多。”祁亦霆开口。

平日苏灿在耳边絮絮叨叨,他也听过,只是当时并不想回去。

如今换人来催自己,倒是感觉完全不同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厉南薇还是不放心,低声道:“我知道你应该有自己的安排……”

还没等说完,厉南薇的话就被祁亦霆一抬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