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裙蔓蔓一惊,怔然看向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老佣人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黑裙蔓蔓看向她,“吴妈,你瞒了我什么?我爸妈不是忙着还债没能回来,是吧?”

此话,让老佣人脸色一阵晦暗。

而此刻,那夫人似是忍不住了,冷嘲出声,“哟喂,还忙着还债?你爸妈啊,早回不来了。”

“回不来,回不来是什么意思?”黑裙蔓蔓脸色震惊,骤然伸手,一把抓住那夫人的袖子。

贵妇眉头一拧,一把甩开,“别碰我。”顿了顿抬起下巴,睥睨道,“实话和你说了吧,他们疯了,被逼债的人弄疯了,想来离死也不远了。又被关进了牢狱,你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了,还不从这里滚,霸占我的房子,算什么?”

黑裙蔓蔓猛然倒退一步。

坐在床边的蔓蔓早站直了身体,她红彤彤的眼睛里带着漆黑,看不透的冷沉。

场景再次变换。

大雨淅沥沥的砸下来。

黑裙蔓蔓拖着行李,冒着大雨,出现在一小楼前。

这小楼……

站在黑裙蔓蔓身后的现实蔓蔓瞪大了眼。

这是她在慕容老宅里居住过的小楼。

大雨敲打在周边,却穿透了现实蔓蔓的身体。

她伸出手,手掌心上,水珠径直穿过,滴落在地上。

现实的蔓蔓眼眶微红,放下手,看着站在大雨里,一脸眼泪和雨水分不清的黑裙蔓蔓,她极其狼狈,带着仓惶被赶出别墅的无助,还有眼里唯一的希冀。

她希望自己心爱的景焕哥哥会给她庇护,不要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沦落在外面去。

她已经被父母背叛,也失去了父母。

周围朋友作鸟兽散,背地里嘲讽她,没一个人敢帮她。

她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慕容景焕。

希望他会给自己庇护。

黑裙蔓蔓咬着牙,伸手,一把抹去了脸上的雨水加泪水。

深呼吸一口气,她攥紧了手指,紧紧拎着行李箱,阔步上前。

不知为何,往日佣人很多的小楼,今日门前空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人把守。

现实蔓蔓瞧着这栋小楼,她在这里住了很久,对它的布局十分熟悉,但是此刻若干年前的这栋小楼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布局有些不一样,也没有日后那样的庄重奢华。

但,此刻,它在黑裙蔓蔓的眼里,却是唯一的希冀。

她迈着小心的步伐上前,雨水浸湿全身,她黑色的裙子勾勒着她姣好的身躯。

现实蔓蔓站在原地,感觉身后迷雾越来越厚重,知道自己需要跟上去,才能跟着黑裙蔓蔓的视线走。

她阔步上去,站在黑裙蔓蔓身畔,与她一同等着结局。

当年,慕容景焕是否救了黑裙蔓蔓,是否在她无助的时候,给了她一寸庇护之地。

现实的蔓蔓很好奇。

站在关闭严实的客厅门前,黑裙蔓蔓扬起手,准备叩击房门。

却在手指距离门只有一寸的时候陡然一滞。

因为屋内传来了说话声。

“余家的女儿你必须娶!”

带着威严的声音沉沉响起。

黑裙蔓蔓瞬间瞪大了眼,瞳孔迅速席卷出冷雾,加着泪水滚落而下。

现实蔓蔓也瞪大了眼,这是……慕容正的声音。

慕容正怎么刚巧在这个时候在这里,这不是坏事儿嘛。

可命运就是这样的残酷。

屋内,良久,响起一声略嘶哑苦涩的声音,“爸,我答应你,娶她。”

这话,让黑裙蔓蔓一把揪住了心口,她红唇撕裂出艰涩的笑,满是对自己的质疑和嘲讽。

大概是对当初付出去的感情感到绝望吧。

当年满心的喜欢,在此刻都化为了齑粉,成了个笑话。

实在可笑至极。

那无声的艰涩冷笑,看在旁边蔓蔓的眼里,让她眼睛里蓄积了眼泪。

她霍然攥紧了拳头,秀丽柔弱的小脸涌起愤慨。

现实蔓蔓终于忍不住了,她哪怕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却也用力捶打那门,希望弄出一点声响,让屋内的人知道,他辜负的人就在外面!

可是,只不过扑了个空,扑进了浓雾里。

她仓皇环视四周,看见了黑裙蔓蔓拉着行李箱决然的离开,头也不回的绝望。

大雨中,她身影显得无比娇小。

逐渐的朦胧成一片。

场景再次转换,性感红裙的蔓蔓站在酒吧舞台上,跳着钢管舞。

下面男人着迷的看着她姣好的身躯。

化着浓妆的红裙蔓蔓唇角勾起肆意的笑容,在妆容衬托下无比冷艳好看,那些媚俗的感觉落在她身上,却被她柔弱的小脸冲淡了。

美人柔弱惹人怜,偏又冷艳得让人遥不可及。

引得周围围观的男人眼神缠绕在她身上,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就是自己的手。

一曲钢管舞结束,她本要下场,周围人却拿钱砸,要她继续跳,有人甚至放肆的喊话,“我买你一夜!”

红裙蔓蔓回眸,抛了冷艳一笑,那回眸的柔媚让周围的男人瞪直了眼睛。

现实蔓蔓站在人群中,眼神空洞的看着红裙女子那样的模样,看似美艳至极,实则沧桑晦暗。

她手轻捂着心口,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恐惧和对这些人的厌恶。

忽然,心口猛地一痛,涌上无尽的仓皇。

现实蔓蔓一惊,瞧见红裙蔓蔓视线落在一个角落,瞳孔一缩。

顺着那角落看去,看到了一个眉骨带着刀疤的男人。

现实蔓蔓一阵咬牙,怎么会……

周围传来忿忿不平的低呼声。

红裙蔓蔓已经匆忙从舞台上离开,去了后台。

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她双手捂住脸,眼泪弄花了妆容。

恐惧的身体直颤。

之前那记忆席卷而来,让她心里涌起无尽的痛苦,还有恨意……

现实蔓蔓站在更衣室内,清楚的感知到红裙蔓蔓心里的恨意多浓黑。

忽然,更衣室门被敲响。

屋内红裙蔓蔓肩膀猛地一颤,她抬起头来,小心的抹掉了眼泪,恢复了冷然的姿态,“谁?”

屋外没有人回应。

她眉头紧蹙,满脸狐疑,好奇外面是谁,这样装神弄鬼的。

一直没有回应,门却一直被敲响,红裙蔓蔓终究还是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