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少了块肉,此刻血肉模糊,骂声不断,“特/么的,这个女疯子,她几乎把我手臂上的肉给吃进肚子里去了,她是吃人肉的么!”

魏漠撕下衬衣衣摆,给他缠着手臂止血,看着老五脸色煞白靠在墙壁上,咬牙切齿,疼得要死的样子,眸底闪过震撼,他也没想到这个任芊芊,不过一个中年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爆发力,是面临死亡的恐惧让她歇斯里地,赶着最后的时间来报复吧,恰好,老五拽着她,靠她最近。

眉头狠狠皱起,魏漠将布料缠在老五手臂上,打了个结,“老五,你没事吧?”

老五还在骂骂咧咧,“该死,我肉都少了块,你说我能没事吗?”他已跌坐在地上,手颤抖着紧紧按住臂膀,虽然是个硬汉,身上肌肉很多,但任芊芊专门挑他手臂上的软肉咬,是个人都扛不住,生生的被咬下一块肉,疼得老五脸色狠厉,一双眼里爆发怒火和痛苦,几乎想杀人。

慕容子瑜坐在那,脸色冰冷,见到这样的情况,他危险的眯起眼,而眼里没有愤怒,只有残忍的怜悯,是看向一个临死之人的冷漠的怜悯。

魏漠看了看老五,再看了看慕容子瑜,低咳一声,开口,“老五,下楼去,让兄弟们给你仔细上药包扎一下,”说着,魏漠走过去,伸手要将地上的任芊芊拽起来,突然身后冲撞的力量将魏漠撞开了,魏漠眉头皱起,看到是老五,才松了口气,却还是不赞同的皱起眉头,“老五,你想干什么?”

“魏管家,你别管我,反正这个老女人马上要死,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不如我现在就结果了她!”老五脸色煞白,是疼得狠了,脸上暴怒,额头青筋绷起,从魏漠手里一把抢过任芊芊,一脚踢上去,踢中了任芊芊腹部。

闷哼一声,任芊芊捂着腹部,抬起红肿了半张的脸,下一秒,瞳孔紧缩。

因为老五狠戾着脸色,抬起手,用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她脑袋。

“老五!”魏漠大吃一惊,立马喝到,上前,一把扣住他手腕,“你干什么,谁允许你在这动手的!”

老五脸色狠戾,“魏管家,三少,这女人迟早会死,不是么?”说着发狠的话,老五却眼神忍不住看向慕容子瑜,因为他是慕容三少,虽然淡漠优雅坐在那,却带着遗世独立的冷冽感,让人无法忽视。

魏漠抬眸看向慕容子瑜,“三少?”

慕容子瑜手指冰冷搁在沙发扶手上,声音冷沉道,“我说过,只要她坦白当年的事,我就给她一个痛快。”说着话,他淡淡的扬起手,“老五,退下。”

老五咬牙,但到底不敢违背命令,忍着手臂上的疼,撤回枪,眼神冷冽扫了任芊芊一眼,冲慕容子瑜恭敬点了点头,先转身退下去上药包扎。

退下去那一刻,暗地里松了口气。

慕容子瑜起身,单手拢了下白色风衣外套,走到任芊芊面前,低眸睥睨她,“都要死了,还发疯?把自己弄这么惨,值得么?”

闻言,任芊芊艰难的爬起来,朝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口的血沫子,满是中年纹路的脸上带着决绝和冷笑,“既然都要死了,值不值得有什么关系。二十年前我没勇气,现在知道自己要死了,反倒是有胆子了。”

慕容子瑜眼神逡巡过她决绝的神色,眸底拢上晦暗的光,起身,往外走,“魏漠,把人带上,我们该下去处理事情了,时间快到了。”他扫了眼腕表。

方才谈话之间好似时间不长,但窗外日光已缓缓西斜,距离之前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足够他去找那个老医生,将昨夜漏下的事情弥补出来,盘问一下这个老医生当年关于那个孩子是怎么出生,又怎么夭折的,关键是,夭折后的结果单子是他出的,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婆是如何心软放了那个孩子,为什么这个老医生也愿意打配合?难道都是心软?

这是一个谜题。

需要一点时间来解答。

这样想着,慕容子瑜的脚步就快了些。

身后,魏漠提着任芊芊快步往外走,任芊芊半张脸肿的畸形,嘴唇上还染着血迹,看起来实在可怜。

但魏漠没有丝毫怜惜,跟着慕容子瑜的脚步,快步往下走去,任芊芊甚至是被半拖着走的。

老五坐在一楼凳子上,面前一个兄弟正半蹲着给他消毒、上药包扎,脚边搁着医药箱。

慕容子瑜跨步而出,身形颀长,白色风衣被风一吹,在身后凛冽扬起又垂下。

看到三少身影,老五立刻起身,恭敬看向他,“三少!”

其余人脊背一挺,恭敬面向他。

慕容子瑜扫了众人一眼,轻点一下头,伸手拍了拍老五的肩膀,“坐下,包扎好了,再去地下室。”

他声音温润,带着体恤下属的温度。

老五脸色动容,“三少,正事要紧,我的伤不碍事。”

他手臂伤口刚消毒上药,还没来得及包扎,正蔓延出新的血迹。

慕容子瑜手掌微用力,将老五按着坐下去,“我说了,先包扎。”

老五脸色更动容,“是。”递给面前兄弟一个眼神,让他加快速度。

魏漠提着任芊芊下来,正看到三少体恤下属的一场戏码,心头涌起古怪的晦暗,不动神色的暗觑了慕容子瑜一眼,心里暗暗叹息,又垂下眼睑去,将手里任芊芊丢给旁边的兄弟,“先把她带回去。”

“是。”那人接收,推着任芊芊踉踉跄跄往前走。

老五手臂包扎好了,一行人才往地下室而去。

而慕容子瑜不知道的是,在他刚下地下室时,鹿院88号别墅外几公里处就行驶来一行车,车队中间是一辆林肯商务车。

林肯车在不远处另一个别墅庭院里停下,男人迈步下车,身形沉稳凛冽,朝身后助理抛了个眼神,“这里,是那个人答应替我办好的第二件事,穿过两道墙隔壁,抄近路,就是我们的目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