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真的识人不清?

安婉拳头攥紧,瞧着面前男人和女人调情的暧昧,再也忍不住地冲上前去,一把掀开女人,然后扬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地一声!厉萧寒侧脸上浮现一个巴掌印。

他眼神阴鸷盯着安婉,安婉不怯,小脸绷紧,再次扬手……

这一次,她失手了。

厉萧寒不容别人再三挑衅他的尊严,有了第一次,就没有第二次。

他紧扣着安婉的手腕,略用力,就疼得安婉倒吸一口冷气。

冷扫她一眼,厉萧寒松了手,轻轻一推,安婉跌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

厉萧寒瞳孔微缩,嘴角却勾起浓浓讽刺的笑意,一双桃花眼多情又绝情,紧抿着的唇削薄无情,“安婉,我警告你,别用安家的覆灭来下赌注,我的脾气你是领受过的。”

视线扫过她跌坐下去时候露出锁骨边缘的红痕,忽的眼里闪过暗光的兴味,“不过,看在你昨晚服侍得挺带劲的份上,我就饶过你这一次。”

他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嘴里吐出无情的话,刺激得安婉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厉萧寒,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她眼含热泪,从地上爬起来。

如今这个书房已经被打扫了个干干净净,还换了崭新昂贵的家具。

昨晚他们才在这一夜缠绵,如今他就带着另一个女人在这里调情。

安婉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不过自取其辱,她踉跄后退一步,跌跌撞撞的离开。

压根没心思收拾什么行李,安婉脚步虚浮的走出厉宅。

昨天傍晚下了雨,夜里又缠缠绵绵的下了好一会儿,此刻地面还是湿滑的,安婉一步一踉跄,抬头看到湛蓝的天上薄薄的日出景象,低头看到宽阔别墅小区的道路上零落成泥的细小花瓣。

她被厉萧寒抛弃了。

他夺走了她的真心,如今又狠狠踩在脚底,鲜血淋漓。

世界仿若都在晕眩,安婉微阖眸子,下一秒,仰倒晕厥在路边的草坪上,满身泥泞。

跟踪在她身后的莫景桓见状,脸色微变,忙要上前,却发现有个人比他跑得更快,厉萧寒冲上去,将安婉搂在怀里,怜惜的凝视她,眼里带着挣扎。

安婉躺在他臂弯,脸色苍白到极致。

厉萧寒伸手探了下她呼吸。

莫景桓疾步走上来,见状,忙询问,“厉哥,要不要叫医生?”

厉萧寒沉沉摇头,“她既然已走出厉宅了,就不应该回去,那地方对她不算什么好地方,就让她把一辈子的痛苦都留在那吧。给她喂一点糖水,再把她行李打包,将她一起送回安家去。”

厉萧寒紧了紧这个拥抱,轻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不舍却依旧决绝的放手,将安婉交给了莫景桓。

莫景桓怔然看着他决绝转身的动作,眼里闪过犹豫,终究吼出声,“厉哥,你这么做,万一以后后悔……”

“我不会后悔。”厉萧寒眼眸阴鸷,薄唇吐出薄情的话。

——安婉再醒来,发现自己已回到了安家别墅,自己的卧室里。

熟悉的吊灯是她小时候钟爱的玫瑰金色泽,她盯着吊灯,眼角滑下凄楚的泪水。

守着她的女佣看到她睁开眸子,忙惊喜的叫了一声,转身奔去,“管家,老爷,大小姐醒了!”

门开了,安耀国急奔进来,“婉婉,你醒了?”

脸色和蔼又沧桑的安耀国小心翼翼的去握她的手,感觉到她手无比冰凉,倒吸一口冷气,“婉婉,你冷不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婉颤了颤眸子,视线扫过安耀国,平淡无波,木然的没有吱声。

见状,安耀国惊呼出声,忙吩咐人,“快,去叫医生!”

医生来了,一检查,把安耀国交到旁边去,“安总,大小姐身体上没什么毛病,只是心情郁结,你最好多和她说说话,开导一下她,免得会得抑郁症。”

安耀国点点头,回头看向安婉的脸色晦暗又沉重,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医生离开了,安耀国坐在床边,和安婉絮叨着,“婉婉,这段日子,你和爸爸闹了矛盾,爸爸知道自己过于武断了,但这件事爸爸做的没错,你瞧,爸爸一说结婚的事,厉萧寒就拒绝了,还说他最近压根没和你结婚的打算。过了这个关口,爸爸给你寻觅一个良配,你就不必为厉萧寒烦心了。”

安婉漂亮的如一个洋娃娃,躺在床上,缄默不语。

当安耀国提到厉萧寒这个名字时,安婉眼眸微颤,突然嘶哑出声,“你出去,我困了。”

安耀国一怔,“婉婉?”

“你出去。”安婉重复一句,眼神藏着冰冷的晦暗,木然的视线一直投射在头顶的吊灯上。

安耀国想守着她,又怕她更加烦躁,只能点点头,叹息着出了房门。

安婉阖上眸子,脑袋昏沉,她很困,可真的闭上眼,眼前全部都是厉萧寒绝情的模样。

恋爱期间的甜蜜一帧一幕在回访,最后画面是厉萧寒将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拥在怀里的画面,安婉眸子颤得厉害,眼泪汹涌的流淌出来。

她不吭声,就这样流着眼泪。

越回想越痛苦,却由不得自己不去回想,安婉伸手捂住脑袋,想到痛苦处,翻身起来,用手敲打脑袋。

又猛地翻身下床,拉开床头柜最下面那一层,在里面找到了以前的安眠药。

还没彻底收拾江明蓉之前,她夜里总是做噩梦,因此买了一小片安眠药在这。

拿出一颗药片放在一旁的水杯里,安婉仰头喝下。

不过三分钟,困意沉沉袭来,她没有抵抗,阖眸睡去。

安婉睡了一天,晚上八点才醒来,睁开眼,就听到外面敲门声,“婉婉,你醒了吗?”

安耀国的声音。

安婉掀开被子起床,缓步走过去,木然的拉开房门,漂亮的小脸上阴郁无比。

安耀国瞧见她样子,一怵,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婉婉,该下楼吃饭了。你一天不吃饭,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安婉点点头,像个漂亮的木头人,绕过安耀国往楼下走,也不洗漱,头发蓬松的垂在脑后,下了楼,坐在餐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