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延裕忍着疼痛,看着两人怒目圆睁的样子说道:“我说师傅,你与长孙大人就不要计较了,我没什么大碍的。”

大夫给延裕将伤势处理了一下之后,便叮嘱延裕最近切勿用力,要好生静养,待得大夫走了之后,雯娘已经将准备好的饭菜给端了上来,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吃个团圆饭自不必多说,而长孙晟与鱼俱罗好像对上眼似的,两人较着劲的拼命喝酒,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唐国公府。

秀宁将自己关在闺房里,已经好些天的时间了,每天仅仅吃那么一点饭菜,而且不让任何人进来,这急坏了窦氏和李建成,生怕这丫头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

李建成此时轻轻的扣着秀宁的房门,拍了十几下也不见有人回应他,李建成有些担忧的说道:“秀宁你开开门吧,大哥有事和你说。”

秀宁依旧是那副悲伤的样子,自从无疑中听到自己父亲与叔父谈论延裕掉入峡谷中的事情以后,秀宁的悲痛之心,就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父亲这般看不起延裕,不过就是延裕的身份地位有些低,但是,延裕其人可是非常有才华的,难道父亲只在乎一个人的家族是否是一等一的望族吗?

     李建成在门外使劲的拍着门,秀宁微微皱了眉头说道:“大哥,我没事,你赶紧忙去吧,不用管我。”

李建成当即说道:“我,我今天轮休,特来陪陪你。”

秀宁没有说话,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懒得怕说一句话,李建成又一次见秀宁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秀宁,你也不要伤心了,父亲都向你道歉了,你又何必这样作贱自己呢?”

闻听此话,秀宁当即生气的将门打开,冲着李建成说道:“道歉有用吗?道歉能让延裕平安的回来吗?”

李建成有些尴尬的愣在原地,傻傻的笑了笑说道:“秀宁,你别生气,延裕只是落入河水中,找不到尸身而已,说不定他还活着呢?”

秀宁瞪了一眼李建成,气急败坏的说道:“大哥说的好听,落入波涛汹涌的浑义河之中,能有几成几率活下来的。”

李建成当即说道:“哪怕有一成几率活下来,我们都应该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秀宁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最近一段时间日日夜夜的流泪,眼泪已经就要干枯了,秀宁想了想说道:“大哥,我听说杨府在准备延裕的后事,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不是都应该送延裕最后一程。”

李建成连想都没想的说道:“妹妹说的极有道理,我们应该前去给延裕上柱香的。”

这时候身后传来窦氏的话,只听窦氏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秀宁丫头该当好生活着,就算延裕他活着,也不希望你这般伤心,不是吗?”

看着自己的母亲到来,秀宁当即扑进了窦氏的怀里痛哭起来,窦氏心疼的拥抱着自己的女儿,关切的说道:“我的傻丫头,要怪就怪延裕没有福气娶你呢,要是他这次能平安回来,母亲一定会做主让他娶了你,可是谁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闻听此话,秀宁的眼泪决了堤的流了下来,窦氏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切都是命呀。”

看着秀宁悲伤的样子,窦氏缓缓说道:“听说今天杨府里准备延裕的丧事,不管怎么样你与延裕都是定了亲事的,明日随着你哥哥去上柱香,了却这段尘缘旧事吧。”

秀宁乖巧的点了点头,闺房里,延裕送给自己的诗词已经被自己装裱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些自己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诗词,秀宁默默的吟诵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两句诗,这句诗词不知道已经读了多少遍,而每读一遍,自己就好像能感受到延裕也在想着她一样,可是如今却天人永隔。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之后,李建成就带着秀宁赶往杨府,准备拜祭延裕,而这个时候皇宫里对于这一次北征突厥的封赏,也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越王杨素已经是这大隋朝的一等公了,杨坚象征性的赏赐了一些美女金银,以及其他珍贵稀少的玩意,同时又册封了杨素的儿子杨玄感,等同于是奖赏了杨素一般。

左仆射高颖同样是一等公,杨坚赏赐了一些珍惜宝物,有给了千亩良田,而轮到唐国公李渊的时候,内侍天监王耀德还没有册封,只见一名御史大夫匆匆上前说道:“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唐国公李渊这次不应该获得赏赐,反而应该降罪。”

杨坚看着底下这个唤作张衡的御史大夫,当即有些好奇的说道:“张大人你说说为何唐国公不能获得赏赐,反而要降罪呢?”

张衡拱手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次西路军三万兵马接连拿下峡口山关隘和达兰城,直接率兵到达于都斤山,如果没有唐国公的话,相信鱼俱罗肯定能花费最低的代价拿下于都斤山,而不是唐国公这般伤亡了四千人的代价,才拿下于都斤镇。这是其一,唐国公李渊无视士兵性命,指挥不当造成士兵重大伤亡。”

只听张衡继续说道:“其二就是唐国公李渊公报私仇,将鱼俱罗以及鱼将军的徒弟杨延裕派往杭爱山,此举无疑是将鱼将军放在了最危险的地方,微臣难以想象,鱼将军带领五千兵马,杨延裕带领三千兵马,如何穿过都蓝重兵包围的杭爱山,到达草原呢?这无疑是羊入虎口。”

张衡话没有说完,李渊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你放屁。”

张衡正气凌然的对着李渊说道:“请唐国公自重,这是在朝堂之上,不是在你家里,你身为当朝一等大臣,如何在这麟德殿说出这种污言秽语。”

李渊气的是吹胡子瞪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听张衡回过头继续对杨坚说道:“陛下,唐国公之所以这样做,那就是想至杨延裕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