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珊笑嘻嘻地望着苏雪莹道:“你这个姊姊不单单人长得好看,心肠也好的很。”

苏雪莹也笑望着她,柔声道:“你也生的很好看。”

二人一见如故,说着说着竟拉了手,低声聊了起来。

何东看二女聊的正欢,一脸不奈,皱眉道:“女人就是麻烦,整天婆婆妈妈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南宫珊闻言,心下也老大的不满,噘嘴道:“呦呦呦,您老人家还瞧不起女人了。要知道如果没有女人把你生出来,您说不定还在哪里当牛做马的,又怎会来到这花花世界快活?”

何东道:“当牛做马有什么不好?不愁吃不愁穿的,也没有什么烦恼。”

南宫珊道:“没有烦恼吗,那倒也不见得。整日里被人呼来唤去,到最后没用了,还要担心被人一刀给宰了,又哪里谈得上无忧无虑了?”

何东一时语塞,何西却忽然转移话题道:“你这小丫头巧舌如簧,净会胡说八道。我且问你,我们四兄弟在这里寻找上清寺,你为何要嘲笑我们?”

何西不说还好,这一提“上清寺”的名字,南宫珊又止不住格格直笑,笑着笑着,几乎要弯下腰去。

何西勃然大怒,气的跳的老高,然后猛一跺脚,大叫道:“笑什么笑,笑什么笑!不就是找寻一个寺庙吗,有什么可笑吗?”

苏雪莹也一脸疑惑,望着南宫珊询问道:“他们不过是寻个地方,妹妹这样笑法,却是为何?”

南宫珊听到苏雪莹发问,这才强行将笑止了,徐徐道:“姊姊有所不知,这上清寺不过是个地名,并没有什么寺庙。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要寻那上清寺,这整个市镇,可不就叫做上清寺嘛。他们身在上清寺,却到处找寻上清寺,姊姊你说,是不是笑死人了。”

何北闻言,一脸的不可置信,一边大摇其头,一边说道:“小姑娘简直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这里若没有寺庙,又怎会取个带有寺庙的地名?我老人家行走仙林数百年,这样的境况,还是头一回遇到。”

南宫珊慢条斯理道:“你这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取名字的时候自然是有寺庙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历经无数战火沧桑,寺庙因此毁灭消失,原也再正常不过。而地名沿用久了,大家业已习惯,自然也无须再改。这道理原本简单的很,偏偏有四个大白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真真令可叹可怜。姊姊,你说是也不是?”

苏雪莹情知她在嘲讽风尘四侠,当下只微微笑着,并不答话。

南宫珊也知苏雪莹和风尘四侠关系非同一般,因此也不再挖苦,上前拉住苏雪莹的手,笑嘻嘻道:“姊姊,你这里有四个老顽童,我那里还有一个小顽童,姊姊要不要跟我一起瞧瞧去?”

苏雪莹心想寻找白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自己好久没有遇到过这样讨人喜欢的小妹妹了,如今交上一个这样好朋友,近日的抑郁之情也为之大减。于是任由南宫珊拉着,穿过长长的街道,一路向前行去。

风尘四侠不急不缓地跟在二人身后,自然不能忘了相互争辩。

只听得何东大声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名不副实,简直荒谬至极,令人发指!”

何北附和道:“我要是县令,早把这地名改了,干脆叫上清市好了,叫什么上清寺,没得误导别人。”

何西道:“你当什么县令?你看看你那个样子,又哪里像是做的了官的?”

何南道:“就算是做了官,也是个好吃懒做的昏官,又哪里有时间去管什么改地名的事情了?”

何北怒道:“我怎么就做不了官了?又怎么就是个昏官了?昏官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流油的,我这么瘦,怎么可能是昏官了?”

何东忽然凑过来道:“非也非也,谁说昏官就一定要脑满肠肥了?我以前就见过一个大大的贪官,人长得又瘦又小,看起来瘦弱不堪,十分单薄的样子,却草菅人命,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家,最后被我老人家装神弄鬼吓了一番,终于幡然醒悟,把万千家财散尽,却是再也不敢作恶了。”

何南皱眉道:“我们四个整天黏在一起,你几时做过这样的大好事,我们兄弟三人怎的不知?”

何北这时也早忘了自己要当县令的事情,也大声道:“一定是你凭空捏造出来的故事,却来赚取我们的称赞。”

何东气的直跺脚道:“我们四个虽然整日里呆在一处,却难免有时候会各自玩耍几个时辰,难道这段时间内,我做的每一件事,也要向你们汇报不成?”

不说风尘四侠彼此间争论不休,却说南宫珊拉着苏雪莹一路笑着奔跑,不多时已临近白水所立地铁匠铺。

南宫珊已遥遥看到呆呆立着的白水,当下松开了苏雪莹的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得来到白水身后,伸出双手,一把蒙住了白水的眼睛,笑道:“猜猜我是谁?”

白水徐徐道:“珊儿?”

南宫珊松开手来,跳到白水身前,一把抱住了他,铜铃般的笑声旋即响起:“哇,你越来越聪明啦!”

南宫珊见了白水,一时忘记了苏雪莹的存在,却没有发现,此时此刻的苏雪莹,在看到南宫珊扑进白水怀里的一刹那,神色间忽然充满了悲伤。

苏雪莹静静地站在那里,忽然觉得很冷。现在却明明还是夏天。

“是他吗?”苏雪莹心底喃喃着,一定是他,他的身影早已占据了自己整颗心,自己绝不会看错。可是,这才短短几天,他就……苏雪莹不敢再想,此时此刻,她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只希望,那个人不是他。她期待着那个人回头,却又害怕那个人回头。但那个人终于还是回过了头。

白水被南宫珊拉着,缓缓转过了身,南宫珊指着苏雪莹笑着介绍:“这是我今天新认识的姊姊,你说她漂不漂亮?”

白水呆呆地望着苏雪莹,仿佛似曾相识,却又丝毫想不起来,只犹如初见一般,微微一笑,便转头对着南宫珊缓缓道:“没你漂亮。”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此时此刻,苏雪莹的脑海中只有这两句诗在不断回荡着,回荡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瞬间将整个面庞打湿,忽然没来由得一阵心痛,一口气回转不来,眼前一黑,竟直直向后倒去!

“姊姊!”

“苏丫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