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肯定是要走的,但这次走注定是江不凡入朝以来第一次灰溜溜的离开朝歌,也必将是不凡最后一次以大商臣子的身份离开。帝辛对不凡怎么样不凡并不放在心上,但是妲己对不凡的态度,以及她做的那些事情却令江不凡心痛不已。要知道妲己只是一个躯壳,其灵魂是九衣的。不凡怎么也没有想到,九衣会这样对待自己这样对待自己身边的人,这完全颠覆了九衣在不凡心中的印象。

以前的九衣在不凡看来就是一个完美情人的化身,她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不凡都会觉得是最好的,哪怕是俩人之间偶尔发点小脾气也不会影响两个人的感情。江不凡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就算是为了早点灭了大商,但也不应该针对自己身边的人啊。别的不说,杀害伯邑考这件事,江不凡是无论如何不会原谅九衣的。

情断了,接下来的应该是恨吗?不凡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恨那个裹在妲己肉体里的九衣。他觉得自己应该恨,但是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心中只有撕裂般的痛。

钟离媚和比干的婚期定在一个月之后,比干倒是没记不凡的仇,他亲自登门送来了请柬,也和不凡做了一次长谈。比干还是很了解不凡的,当时在朝堂上,只是因为不凡反对这桩婚事让比干很是生气而乱了方寸,后来细细一想,比干察觉其中定有隐情。于是比干亲自登门来问不凡。

不凡能和比干说什么呢?比干是个好官不假,但他的心是忠于大商的,不凡总不能把自己的安排和盘托出吧,如果那样的话,比干定会阻止不凡,到时候很有可能不凡想走都走不了了。

因此不凡只得借口自己因为亲人被姬昌劫持,心中烦乱才失去了应有的理智。不凡告诉比干,自己打算立即回桥山,不管用什么办法先把人救出来。比干的建议也先救人,先礼后兵。不凡拜托比干将自己的奏折送给帝辛,因为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不凡必须马上走,江府暂时交由薛平看管,江侯府也就算是钟离媚的娘家。

江不凡如此安排也让比干很是满意,比干真的不想和不凡闹僵,俩人年纪相差较大,但相互之间是非常敬重对方的,可以说是真正的忘年交。经过这一番长谈,比干心中的一律消散,高高兴兴的回去准备迎娶钟离媚。

比干走后,不凡把薛平请来,仔细交待了府中的密道出入口,同时招来敖州和薛平等人见面,不凡反复交待,危机时刻可以不用密道,直接让敖州带着众人脱身,至于那些家当完全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放亮,江不凡率领亲卫离开朝歌,当他来到城外十里长亭的时候,却看见长亭外站着一堆人。崇侯虎大步上前一把攥住不凡的马缰。

“兄弟,这次回西北请你务必帮着老哥救回黑虎,也请你帮助老哥夺回崇国疆域。兄弟若能做到,老哥发誓,从今以后西北就以你为尊,老哥听你的。”

“老哥,这次我回去救人当然也包括救黑虎,你就放心吧。”

崇国的位置在今陕西省西安市户县一带。崇国是一个很古老的国家,据说原来在今河南嵩山一带,那是虞舜时有崇氏部落首领鲧的方国,是夏朝的前身。崇侯虎的崇国,很有可能是在商代迁徙到现在的地方的。按照桥山军报,姬昌在丰地建城实际上是在崇国境内,而且离崇国国都崇城不远。崇侯虎怀疑,姬昌不一定是烧毁了崇城,很有可能是把崇城拆了建立新的周国都城。

崇侯虎把复国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江不凡身上,这让江不凡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暗道这崇侯虎除了对帝辛忠心耿耿以及专门会告状之外,其他的本事实在是稀松平常。江不凡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崇侯虎这个忙,到时候还给崇侯虎一个新的国都,崇侯虎感激涕零,亲手端了三杯酒敬不凡。

不凡不愿多耽搁,喝干三杯酒翻身上马正要离开,帝辛的声音从长亭内传出。

“不凡,走也不打声招呼吗?别忘了你我之间还要做君臣相知的楷模呢。寡人知道你心急,寡人不多耽搁,就和王后一起敬你三杯酒吧。”

妲己端着托盘来到江不凡面前,江不凡跳下马来深施一礼说到:“多谢大王,多谢王后。此去怕是要费些功夫,还请大王多多保重。”

帝辛:“这个自然,你放心,如果有需要,黄飞虎的军队随时可以增援你,恶来的军队正从东夷回师,不过那不会很多,毕竟东夷还未彻底平复,还有的仗可打。”

不凡:“大王,臣看就不用调恶来将军回师了,那样的话太师的压力就太大了。我军主力已经大部放在东夷,此时调兵不是明智之举,还请大王收回调兵命令。再说现在是我和姬昌之间的仇怨,调动王师就不妥了。”

帝辛:“话不能这么说,寡人的姑姑都被劫持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好了就这样安排吧。”

妲己:“江侯一路保重,本宫祝江侯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谢王后。”

不凡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看看妲己想要说什么,但是在无法说出口,只得拱手一礼翻身上马。

“大王、王后,不凡去了,咱们回头再见。”

帝辛:“不凡,早些回来。”

不凡笑笑,心道:“我回来的越早,你亡国越快。”

不凡不再客套打马扬鞭急驰而去,帝辛来到妲己身边说道:“他还会回来吗?”

妲己:“会的,他想不回来都不行。”

帝辛哈哈大笑说:“囡囡看来是做好安排了,那么寡人也要做好安排。囡囡,咱俩比比,看谁的手段高明如何?”

“大王既然有心比试,臣妾自然奉陪。”

崇侯虎问到:“大王,江不凡打姬昌应该没什么难度吧,犬戎都被他打得一败涂地,姬昌能比犬戎还厉害?我看不必集结那么多军队。”

帝辛:“姬昌比犬戎厉害,因为姬昌在西北很有名望,西岐军队也是兵强马壮,他们跟不凡一起打过犬戎,原来有何桥山关系密切,两军之间对彼此的战法很是熟悉,所以这一仗不好打。虎子,你的崇国就没有一个逃出来的人吗?”

“有哇,我的那些臣属有几个逃了出来,他们说的和桥山大相军报内容一般无二。可恶的姬昌,当初就应该在那烤肉里加一把毒药。”

帝辛:“呵呵,你怎知没有加?”

崇侯虎吃惊的看着帝辛,就算他自觉很是了解帝辛但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帝辛的认识远远不够。

江不凡一路马不停蹄,这一路走来,不断的有打着桥山战旗的队伍加入到不凡身后。当队伍行至牧野之时,一队约千人的桥山军携带大量军资,收起战旗换上皮甲进入附近山中。

牧野,朝歌城南七十里。位置大概在今河南省新乡市,其地在今新乡市北部,包括新乡市所辖凤泉区、卫辉市、辉县市、获嘉县等地。牧野原非专有名词,这里是相对于殷都朝歌(今河南鹤壁市淇县)而言的。从朝歌城由内向外,分别称作城、郭、郊、牧、野。《尔雅》:“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在这个时代,牧野并不是一个城镇的名称,而是指一片包括山地丘陵和平原在内的广大地区。

江不凡之所以在这里留下一支军队,就是要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根据地,也作为将来反攻的前哨。留下的是一千人的军队,进过不断扩大发展之后又会是多少?不凡见过鹿台工地上那些苦力和奴隶,不凡绝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一千人就会成为万人,十万人。

不仅是牧野,江不凡所过之处的险要之地,都会留下一支队伍。这些队伍今后将会以流寇的形式驻守在这些险要之地,并将在桥山的支持下迅速壮大起来。

当快要到达桥山国界的时候,江不凡驻马回首看了看身后说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伟人就是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