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而不往非礼也,陈丹青可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少年,对方既然对他下了死手,他如何肯轻易放过对方,这一拳根本没有丝毫留情,肉身打破极境的力量,足以将初入造化境的高人打成渣滓!果然,这一拳下来,那道身影顿时炸开,四分五裂,化成了一片血雨腥风,残骸四散,形神俱灭。

不过陈丹青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的神色,反而变得更为凝重起来。

“傀儡之身?!”

陈丹青心中一凛,对方竟然不是真身至此,而是傀儡之身,恐怕是忌惮陈丹青背后那位高人出手灭杀,所以选择了以傀儡之身代为身死,这是何等狠毒而精密的心思,对方甚至不惜毁掉一尊堪比造化境的傀儡,只为灭杀陈丹青,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

那一片血肉残躯,与真正的肉身体魄仿佛没有区别,但陈丹青依旧可以看出,那并非真身,而是一道傀儡之身,其中只是寄托了那人的一缕元神,纵然毁灭了,也不会伤及本源,而且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出手的到底为何人,身在何方,这让他有一阵如芒刺背的感觉,感到浑身不自在。

陈丹青低吼一声,手中再次多出一方玉玺,皇极之道的气息洒落出来,如一道道金色的垂幕,守护在他周围,防止那位刺客再次出手,同时,他抬头看去,眼神睥睨四方,开口说道:“不必如此费事,你们一起上吧。”

语出惊人!

简直是不把诸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少年根本是自寻死路!

“你要死,那便成全你!”

众人根本不会谦逊,合力袭杀而至,陈丹青身子接连出现无数道裂痕,经脉穴窍之中有鲜血流淌出来,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就爆体而亡了,但他却只是大口吐血,横飞了出去,并非立刻身死。

“好可怕的肉身体魄,若是让他打破禁锢,跻身造化境,恐怕灭杀我等,只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有人脸色难看,低声说道。

“一人独战群雄,人族何时出现这样的少年天才了,是我们看走眼了,趁着那些老东西还没出现,赶紧斩杀了他,免留后患。”

“他隐藏得太深,往日里竟然装作懦弱,欺骗了我们所有人,还有他手中的那些法宝,一个个强大无比,却是咱们听都没听说过的,到底是哪里来的?”

“那灰色布袋上,我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仿佛东海之外那群胡僧身上的味道。”

有人似乎认出了乾坤布纳,低声说道。

东海,胡僧?

难道这座城池里没有人听说过佛门吗?

对了,传说中佛门最初并非起于中土神州,而是自海外流传而来,所以有胡僧的说法,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相隔恐怕数万年,为何他们口中还这样称呼?

这座古城太过神秘,仿佛自遥远的过去而来,错开了一段历史。

陈丹青心中一阵恍惚,却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生死之间,当全力以赴,否则只有饮恨当场的下场。

此刻,他心无旁骛,也不去计较生死了,只当是一场磨练。

“杀!”

众人怒喝一声,大踏步奔袭而来,震得地面剧烈颤抖,像是万军出行一般,势无可挡,要以绝世的手段,将少年彻底镇压。

如此多的高手一齐出手,便是陈丹青跻身造化境,恐怕也要退让三分,更何况现在?

但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大笑一声,豪迈说道:“以多敌少?我神符道还真从未怕过谁!”

这句话并非他说言,而是当初游方道人传授他神符一脉的道法时说的。

“给我开!”

陈丹青一声断喝,上景镇元符,上景化元符陡然飞出,两道上古真符分别守护在两侧,聪明二窍之中顿时又飞出两道法宝来,羽仙笔,落砚池,纷纷落在少年手中,只见陈丹青一手提笔,一手托砚,在虚空临摹,瞬间将其他三道神符勾勒出现,可谓一气呵成,刹那之间,以两道真符为主,三道神符为辅,环绕在陈丹青身侧,时至今日,他已经能熟练勾勒出已知的五道上景神符了!

只见他伸手一点,便是一道符箓飞出,如此往复!

前方,那狮首人身的少年猛地扑来,却见一道神符凭空出现,朝着他脑门轻轻漂浮。

那少年不以为意,伸手就要拍开。

只听“轰”的一声。

下一刻,那神符落在他面门之上,便如一团沸油滴在热锅之上,泛起一阵阵白烟,他怒声狂吼,似痛苦似煎熬,挡不住上景化元符的侵蚀,整个神魂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另一边,其他四道符箓亦是各显神通,在众人身上显效,瞬间让几人失去了战斗力!

这是陈丹青第一次将神符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此刻想要留手是根本不可能的,唯有拼杀出一条血路来,方可逃生。

旁边,远远观战的人都为之动容,因为那少年冷酷无比的手段,更因为层出不穷的法宝。

一场以多欺少的战斗,生生被那少年打得成这样。

以少敌多?不存在的,少年身上有你想象不到的无穷法宝,而且一个个还威力强大无比,让人震惊。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未曾突破重围,且他身上的伤势也很重,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对他不利。

陈丹青面色凝重,灵台之上,那道沉睡中的金色符页一直未曾动用,那亦是他最后的底牌。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动用太上章,因为那涉及到了太多的秘密,或许为整个天地所不容。

不过真到了那等危急时刻,恐怕也顾不得这些了。

“就算一死,也要多拉你们几个来垫背。”陈丹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咧嘴笑道,笑容里说不出的冷冽和残酷。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方才他的手段已经证明了很多,所以不少人听着心中发麻。

“困兽犹斗,何必在乎他这些废话。”有人根本无惧,打算动用禁忌的手段。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