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瞳孔紧缩,亦是感觉到了那一抹黑洞的恐怖,不过他脸上却没有露出太多的忌惮之色,十指结印,佛门无畏狮子印,大日如来印,无量摩柯印,瞬息而至,三道法印交织出璀璨的光雨,仿佛真佛沐浴而出,佛唱漫天,与那恐怖的黑洞撞击在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大爆炸,仿佛水溶于水,光明溶于黑暗,两者之间相互蚕食,将那股浩瀚的力量吞噬殆尽。

太可怕了,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神通,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抵挡下佛门的三大法印,要知道打从陈丹青领悟这三道法印以来,可谓无往不利,佛门有菩萨低眉,也有金刚怒目,这三大法印便代表着攻伐的极致,为怖畏暗刑的无上手段,然而却被对方以妙法挡下了,水溶于水,消散无踪。

轰!

陈丹青刹那之间打出三道法印,与那黑洞撞在一起,相互交织,相互融合,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砰!

徐伯言亦是强势反击,十指结印,以翻天为名,降下一道恐怖绝伦的手印,狠狠镇压而至。

印能翻天!这是何等霸气,让人血液沸腾。

哧!

陈丹青分寸不让,闪电出手,浑身气血沸腾到极致,穴窍之间有异相升腾,有点类似方才那神农氏小子所呈现的画面,这也间接说明了陈丹青的可怕,仅仅是观摩一番,便已经悟出了其中的真意,似要将肉身培养成一尊祭坛,而诸多穴窍则是神灵。

这是何等可怕的悟性,在踏入造化境以后,陈丹青不似以往那样平庸了,而是奋起直追,踏出了属于自己的新征程。

这是一种尝试,亦是一种挑战,或许只有远处的白衣男子,才知道陈丹青所选择和面对的是什么。

所以这一刻,连徐伯言都动容了,眉头竖起,脸色变得凝重说道:“你竟然选择了奉自我为神灵。”

奉自我为神灵?这是何等的自负,又是何等的自信!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认为陈丹青疯了,但他不会,因为他是徐伯言。

陈丹青一步踏出,穴窍之中有狼烟升起,在虚空凝结成一个又一个异相,相似图腾,又似神灵,让人动容。

造化三阶九境,到陈丹青如今的境界,已经算是稳稳的造化中境了,到了需要凝结香火,成就法相的地步,按照过往无数先人的经验,会有无数种方法和可能,但很少有人像他这样,以自身穴窍为神宫,铸就自身神灵,可以说这是一种另类的尝试,在他看来,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天道是什么?是裁决,是制约,绝不容许有这种独立于大道之外的存在。

徐伯言仅仅是片刻的惊愕,而后摇头说道:“看起来很惊艳,却是一条没有希望的路。”

言罢,他不在留情,闪电出手,在虚空中穿行,下一刻,来到了陈丹青身边,祭出了他的法相,是一座巍峨的神钟,表面雕刻着繁杂晦涩的铭文,古朴大气,笼罩在他头顶。

以器为灵!

陈丹青曾听朱胖子说过,上古之时有一些强者选择以器为灵,而不是以各种图腾为灵,是一种另类的法相,而眼前之人,便是以古钟为神灵法相,算是印证了朱胖子的说法。

难道他是上古某个势力的传人?

来不及多想,那座古钟法相已经镇压下来。

轰!

刹那之间,天地震颤,寰宇颠覆,无尽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

陈丹青施展大禹九步,演化到了极致,身形如同闪电一般,穿行在虚空之中,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那古钟的范围。

徐伯言一步踏出,似也修有无双的身法,紧追其后,祭出神钟法相,那神钟表面,满是铭文,仿佛是一座座佛龛,里面供奉着无数神灵,在齐声念诵,可怕无边,无尽的气机瞬间席卷天地。

陈丹青变色,这是什么法相?太可怕了,拥有无敌的气势,足以横扫同境,这个人太可怕了,是如何修炼出这样可怕的法相来的,甚至他怀疑,这样的法相,在上古之时恐怕也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彼此之间原本有来有往,没有太大的差距,但在对方祭出法相之后,这样的差距就顷刻间被拉大了,一个是凝结出了无上的古钟法相,一个还只是雏形,很难相抗衡。

不过陈丹青却没有退缩,不退反进,在他的身后,那道未完成的法相雏形显现,每一个穴窍之中都有狼烟升腾,似有无数的人在顶礼膜拜,奉献香火愿力,很是神异。

这是造化第五重天,法相众生!他不过才刚刚踏入这个境界,却已经理解到了最繁奥的境地,化腐为奇,此刻演化出惊人的异相来,如同大千世界里万千信徒在顶礼朝拜,演化出真正的神灵来,而这个神灵,便是他自己!

轰!

陈丹青出手,一步踏出,头顶飞出一道金色小鼎来,正是昔日九黎族的圣物,其中蕴含了无比磅礴的信仰之力,为历代九黎族族长祭祀所用的圣器,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或许正是因为法相的出现,解开了一丝其中的封印,刹那之间,磅礴的愿力如同火山一般喷薄而出!

小鼎陡然升空,急剧放大,化作一道三足神山,镇压而下。

轰!

先是金戈交击声刺耳,而后这里轰隆一声爆碎。

天地在震颤,金色小鼎与那古钟撞击在一起,将两人所在的小世界彻底打破,重新回到了原处。

两道身影并未分开,依旧交织在一起,在激烈碰撞,相互厮杀,谁也不肯退缩。

这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彼此身上都蕴藏了大机缘,大秘密,手段通天,远超同辈之人。

不得不说,对方太强大了,在陈丹青的印象里,或许只有海棠姑娘才有这样的天资,冠绝同辈,若非是他早已跻身造化中境,恐怕这一战根本不可能持续到现在,就算如此,也很难找到真正战胜他的办法,很难很难。

同样的,徐伯言心中亦是吃惊,对方的法相很是奇异,所修的功法亦是驳杂无比,佛门,道门,甚至还有神符的手段,防不胜防,原本以为自己祭出法相,可以轻而易举的镇压对方,却没想到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