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来你飞升九天,可千万别在人前炫耀那些本事,否则就危险了。”王秋子正色说道。

“我自有计较。”石苇下意识地放开神识,将四周探查一遍。

何止将来,那个盛空祖师已见过他的真容,眼下就很棘手。石苇盘算着怎么将那个老家伙干掉,但查探了许久,还是没有寻到他的踪影。

“第三幅画,讲述了无涯道祖除魔卫道的故事...”小雨继续解说。

这幅画半黑半白,不用问,左侧占去七成的白色区域青山绿水,有如仙境,应是虚灵天没错。而另外三成画面黑气缭绕,画着许多面目狰狞的怪物,应该就是所要除的“魔”了。

白色区域中,首位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手指向斜上射出一道玄光,似乎在施展什么大神通,而旁边立着五十名弟子,个个庄重恭谨,对老者一脸的崇拜。石苇看到,南菱、古越溪赫然在列,那个盛空祖师也在其中,却不见棠溪墨的身影。

“这壁画应是流传自上古,祖师成仙日短,自然不在其中。”小雨连忙为祖先解释。

石苇看着气不打一处来,这些画像与冰玉城神庙中的如出一辙,如此推崇无涯那老贼,看来画画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更令他恼怒的是,魔怪一侧为首的是个女子,那眉眼竟然有七分神似刘玥筎。

“谁这么无聊,画一堆垃圾在这里!”

石苇怒喝一声,九寒通明剑脱口而出,在岩壁上磕出大片火星,却无法毁坏壁画分毫。

“轰!轰!轰!”

周遭的岩壁齐齐震动,落石如雨,转眼间,每一幅壁画的下方都出现了一道丈许高的石门,门半开着,各通向一个幽深的洞穴。

“你们看,石门上有字!”

石苇和小雨齐齐抬头看去,只见每座石门的门楣上,都各用石匾写着四个大字。左侧是:绝水镇魂;中间是:碧土藏灵;右侧是:风渊陈相。

“看来,右侧的门一定是通向风渊谷的,但‘陈相’是什么意思?”小雨疑惑不解。

“‘镇魂’,应该是说,这里镇压着黄龙橙罡的魂魄吧?可是‘藏灵’又是什么意思呢?”石苇站得远远的,眼睛在这些字上来回打转。

石门的上方紧贴着石匾,石匾的上方就是那些巨大的壁画。石苇的眼睛无意间瞟过石匾,突然寻到了某样东西。

“雨儿,你说这些壁画...是不是用来解释这些字的?”石苇紧盯着“绝水镇魂”四个字,仍有些想不通透。

“这么大的壁画应该不是,或许,仅一部分是...啊!你莫非想说...”小雨跟着石苇的目光看向石匾上方,那个图案突然让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没错,上方风旋,下方巨浪,这不正是乾元烈水阵吗?上下环绕着一个岛屿,应是两绝岛没错!”石苇兴奋地说道。

说完,石苇撒开腿,向左侧的那道石门跑去。

“快回来,小心里面设有困阵!”王秋子急忙喊道。

“我感受到了,这个洞里都是精纯的水灵气,没有其他灵气的波动,困不住我的!”石苇停下来,向小雨和王秋子招了招手。

小雨点点头,却因畏惧水灵气,不敢像石苇那样硬闯,于是拉上王秋子,一起回百梦园去了。

石苇走进门中,放开神识探查四周,觉得没什么不妥,却仍小心退回门外,如此反复尝试几次,见的确无碍,才一步一挪地走向洞穴深处...经过一个狭长的隧道,石苇竟从海底的岩缝中钻了出来。头顶的远方,隐约投下阳光的影子,照亮了一小片天空。

“逃出来了?”

王秋子从百梦园里出来,跟着石苇向上游。

突然,上方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鱼群,王秋子憋闷了许久,欢叫着冲过去。石苇则眼前一亮,急忙向下方寻找,钻入不远处的一处缝隙。

一刻钟后。

“石苇!石苇!”

王秋子玩腻了,手擎着九刃乌龙掘,尖端插着一头巨大的怪鱼,跑到缝隙外呼叫。

“这个叫做六翼齿鲷,是附近海域的特产。我果然没有猜错,这里是空桑之海的两绝岛!”石苇应声爬出来,脸上仍带着惊愕的表情。

之所以惊愕,是因为空桑之海与阳春之地相隔数个大州,而石苇刚刚通过那个洞穴,不过花了小半个时辰。出于小心,石苇将神识提升到极限,却并未发现任何阵法的痕迹,除五洋坎阵外,还有什么阵法能悄无声息地传送如此之远?这个命题早已超出了石苇的认知范畴。

但石苇的眼没有花,这里的确是两绝岛。他刚刚潜入的那道缝隙,就是当初五凤商盟用来做“龙魂祭”的地方。那里的洞窟依旧,五洋坎阵虽被移走,龙魂的住所却还是从前的样子。

这样一来,所谓“绝水镇魂”就很好解释了,当年石苇在此遇到的龙魂就是黄龙橙罡的魂魄,它已认石苇为主,帮助他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往生去了...龙魂不在了,绝风与绝水也消失不见,当年剿灭五凤商盟,两绝岛上的修士被屠戮殆尽,而如今,却成了一座中转货物的港口,沿海还建起了一个不大的市镇。

石苇架起五洋坎阵,叫王秋子去白石城将孽凤找来,然后带上她们,四个人一起走进市镇,找一家酒楼填肚子。

“你父亲的事就是这样。”石苇将孽凤叫到一旁,将往事叙述一遍。

“父亲得以往生,全赖公子所赐!”孽凤的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对石苇深施一礼。

“当时不识得你,帮他只是误打误撞,没什么好谢的。不过,你既然是他的女儿,我便将筹谋都告诉你...”石苇放出个隔音罩壁,凑到孽凤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可曾与家主她们商量?”孽凤面色古怪,回头看了看小雨和王秋子。

石苇摇摇头。

“公子,你也太大胆了吧!你可知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孽凤终于面露惊色,与向神州的事相比,石苇的这个筹谋无异于捅破了天,一旦东窗事发,便难以善了。

“我本想为诺诺出气,如今看来,又送了李天一份大礼,甚好!甚好!”石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