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真是及时雨啊!佘敬民在此谢过了。”细高个大喜,连忙挤过人群与石苇见礼。

“在下葛元,多谢道友解我等之厄,若平安抵达小琼华岛,我与佘兄必有重谢!”灰袍大汉也过来一阵客套。

“石苇见过两位道友,我与二位一见如故,些许小事不足挂齿...”石苇与二人寒暄着登船,心中却在暗骂,为什么自己遇到的修仙者里,就找不到一个好人呢...细高个的佘敬民长了一副三角眼,塌鼻梁,尖嘴猴腮丁字胡,丈二的身高,浑身上下杀不出二两肉来,一看就是尖酸刻薄,睚眦必报的小人,估计脑子里的坏水儿能装满两个水缸。葛元也好不到哪儿去,浓眉大眼不假,五官却似摆错了地方,那眉眼聚在一起就如凶神转世,隐隐放射出煞气。他身材魁梧,一身道袍不甚合身,露出虬结的肌肉和浓密的胸毛,再加上身后两名噤若寒蝉的弟子做陪衬,活脱脱就是一个下山打劫的土匪。和这两块货待在一起,若是没发生点儿谋财害命的事儿都觉得不合常理。

石苇一下拿出两百块灵石,在这些人眼中也算是一只肥羊了,三四万里的海路,杀人夺宝的机会可不止一次。但石苇宁愿混在他们中间,小琼华岛已然不远,来往的高阶修士越来越多,白义太过惹眼,更容易引来事端。与其被一位炼精修士惦记,还不如与几个修为相仿的恶棍为伍,届时也好料理。

于是铁皮船拔锚启航,遥遥向北而去,由于修士都有自己的乾坤袋,不需运送货物,船只吃水不深,速度极快,如不出什么意外,一个月内便会抵达小琼华岛。

寻了一间静室安置,石苇便到甲板上与葛、佘二人对饮,初次见面,互探底细自然是免不了的。

佘敬民是流翠岛附近居住的散修,这次是去小琼华岛投靠亲友的。葛元则来自一座名叫鸠山岛的小岛,而他就是这座岛屿的岛主。

“以我等这样的修为,也有机会做一岛之主吗?”石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有什么,那些大势力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很多边缘荒岛无人管理,只要宣誓效忠,再如期缴纳贡税,他们是很乐意分封给我们的。石道友财力雄厚,若疏通一下门路,定然也能混个岛主当当。”葛元将碗里的烈酒一口抽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石某不过一介散修,想到小琼华岛碰碰运气罢了。不瞒二位道友,为了早日登船,我已经倾尽所有,再无灵石缴纳什么贡税了。”石苇摇头苦笑,这种话说出来只有鬼才会信。

“我看葛道友也喝醉了,不如回去养足精神,前面的鱼灾非同小可,不可大意啊。”佘敬民见葛元讨了个没趣儿,连忙为三人斟满了酒,借机岔开话题。

“两位道友,我们满饮此杯,祝愿一路顺风!”葛元转的也快,又嘿嘿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石苇微微一笑,将碗中的酒液喝尽,便起身告辞,独自回房去了。

“快快快,全吐出来!”

见石苇走远了,佘敬民拉着葛元走到船舷边,递给他一颗赤红色的药丸,自己也吃了一颗,然后开始扣嗓子。药丸下肚,两人不一会儿便突出大口的黑色液体,透着浓烈的腥臭气味。

“你这黑水蝮毒真是厉害,这么一会儿就弄得我头昏眼花,若那小子晚走一刻,我们岂不枉送了性命?”葛元站立不稳,手扶着栏杆大口的喘气,漱口的清水由黑转淡,仍然觉得手脚无力,真元散乱。

“不演的真一点,那小子怎能上当?你看他腰间,至少还有两三个乾坤袋,等得了手,多分你一成就是了。”佘敬民阴阴一笑,将葛元扶起来。

“好,我们先去休息,晚上动手,这小子一死,其他人也就好料理了...”葛元紧抓住栏杆,脸上露出狰狞之色,随即对站在一旁的两名弟子喝道:“快去那小子房前守着,有什么动静及时来报!”

两名弟子应了一声,唯唯而退。

-------------------------------静室中,石苇正摊开手,仔细端详着掌心的一抹黑线。看着看着,他的眼中忽然露出轻蔑之色,手一翻,黑线立即射在一个茶碗里,将整碗茶水染成墨色。顷刻间,茶碗的边缘泛起点点白泡,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天下剧毒多为水、木属性,使用时或溶于水,或寄于雾,因此,它们对石苇都是无害的。这是一种水属性剧毒,毒性猛烈,对修仙者服下后虽不致命,却也难以提举真元,损耗大量法力。佘敬民最后的那碗酒里就含有此毒,石苇拿在手中便已知晓,但他不打算立即翻脸,而是饶有兴致地等着二人下一步的行动。

此时蓝光一闪,一条数寸长的小蛇自窗外而来,正是小巴,它趴在石苇耳边“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

“真是贼心不死!”石苇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小巴便化作几粒光屑凭空消失。

石苇躺在床上,琢磨着晚上的事情,刚迷迷糊糊的想睡,就听见几下轻微的敲门声...“石前辈安好,晚辈白文山,携小妹白文月拜见。”

“是你们?”

来人一男一女,竟然是那两名葛元的弟子。两人都是十七八岁年纪,白文山的身材魁梧,个子要高出石苇半头,白文月的则面目清秀,亭亭玉立。石苇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此时不免多看几眼,见她虽显青涩,宽大的道袍之下却难掩玲珑的身段,颇有几分风情,于是想入非非,两绝岛上的旖旎春色又浮现在脑海。

“石...石前辈...”白文月见石苇面色有异,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啊...可是葛道友有事?”石苇回过神儿来,尴尬地用手抹了把脸,将二人请进屋内。

“不是师傅让我们来的...”白文山进了屋,连忙将门插上,急急对石苇说道:“我师父又要害人了,石前辈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又要害人?看来这葛元没少做缺德事儿啊,死了倒也不冤。”石苇终是没忍住这个“又”字,一下乐出声来。

“前辈中了黑水蝮毒,可是不能笑的,倘若毒素走入仙脉,怕是没得救了。”白文月吓了一跳,连忙翻开袖口,取出一颗赤红色的小药丸,素手轻弹,射入石苇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