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石苇恢复了些精神,便在李无常和胡姼的搀扶下,一起向内城走去。

幕天城往来修士极多,不似小灵髓山那般闭塞,加之凡人数量庞大,因此城区规模更胜广和城。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石苇三人才穿过公会和几个坊市,来到城边的山脚下。

山头苍翠连绵,云雾缭绕,浓郁的灵气散溢在山间,一看便知是一处不错的灵脉。这里是步云山的一处旁脉,紧邻幕天城,山上修建了许多洞府,专供城中修士租用。山前一幢三层的楼阁,有不少修士进进出出,抬头的匾额上写着四个烫金大字:幕天仙府。

“欢迎三位道友光临,在下是这里的管事廖荀。”一个中年修士迎上来,笑呵呵的将石苇等人让进门,这人御剑中阶修为,身穿湛蓝色的长袍,一看便知是步云门的弟子。

“在下李无极,是九灵门弟子,这位是师妹胡姼,师弟吴玉子,打算租用山中洞府,还望道友指点一二。”

李无常按照事先编好的名字和身份报上名号。九灵门是西灵州一个早已没落的小门派,据说门人弟子早在数十年前就死光了。李无极这个名字是随便改的,而石苇则用了从前的假名。

“原来如此,久仰了。”廖荀从未听说过什么九灵门,对他们的来历也不甚在意,寒暄一句就切入正题:“幕天仙府内的洞府共分十层,一致四层坐落在山脚,租给御气修士使用,五至七层位于山腰,是御剑同道门修炼的场所,八层和九层修建在山顶,专供炼精前辈们闭关,而第十层的洞府则藏于深山之间,每一座都有独立的灵脉,只有炼神前辈才可享用。”

“不知这五至七层的洞府要价几何?”胡姼问道。

“此山的灵脉自上而下延伸,因此越往高处,灵气的浓郁程度越高,对于修炼助益越大,价格也就越高。这些洞府的租期都是以五十年计的,五层洞府需灵石一千,六层两千,七层则需五千...”廖荀说着将指向身边的一个圆桌,手中灵光一闪,桌面便射出一道光柱,显现出整座山的轮廓,期间无数光点便是洞府的所在。

“红色光点代表这座洞府已经有人居住,绿色光点代表还未租出,这五层的洞府嘛,已经所剩无几,六、七层的还有不少,几位可慢慢挑选。”廖荀说完便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静等。

果然,标记五层洞府的光点绝大部分都是红色,绿色的只有寥寥几个,且都在边缘偏远之处。六、七层的绿色光点较多,看来因价格昂贵,租用的修士并不多。

“廖管事,这里的光点如此密集,是不是灵气更加浓郁?”石苇指着第六层的一处角落问道,那个地方皆是几个光点凑在一起,十分古怪。

“那倒也不是...”廖荀答道:“有很多修士会与同门一起出行,有的则会携带弟子,需要居住在一处,数名,甚至十几名修士合用几个洞府的情况也是有的,因此我们将几处洞府修建得近些,只为行个方便,不过租用这样的洞府花费也会多些,要加收一千灵石。”

“好吧,我们就租这里!”石苇指着三个凑在一起的光点说道。这三个光点距离极近,从整个山的比例看只相隔数里,三人各自修炼,还可相互照拂。

“三联洞府一套,位于六层偏北,以百年计,租金是六千,另外再加收一千,共计灵石七千,三位道友可有异议?”廖荀的笑容愈发灿烂。

李无常和胡姼都点点头,胡姼随后拿出乾坤袋,将灵石点起了交给廖荀。

“三联洞府共用一个阵法禁止,三位各自收好。”廖荀收了灵石,便笑呵呵地拿出三块青色玉牌,又在那三个光点上一拂,绿色的光点立即变成红色。

“多些道友!”石苇收了玉牌就要出门,却又被廖荀叫住。

“三位在幕天仙府中修炼,自然无人敢上门惹事,不过若进了幕天城,或到海外寻找机缘,就要格外小心了...”廖荀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近几年空桑之海可不太平,有大批的外来修士涌入此地,设卡盘查,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听说这些修士极有来头,都是西灵州、野人州和冥古州的大宗门弟子,本地宗门惹不起他们,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有这等事!”石苇等人十分诧异。

“千真万确!就连幕天仙府也要将山上修士的名字、来历据实呈报给他们,若有瞒报,恐怕步云门也会有麻烦。”廖荀苦着脸说道。

“这么大来头!”石苇啧啧称奇,但根本没将这事想到自己身上。

通过幕天仙府中的短途传送阵,石苇等人直接到了六层,沿着山路再行百余里,便到了三联洞府。李无常手中玉牌一晃,便有一道青光闪入雾气中,片刻后,大片青光分作两边,闪出一条通道。

这是一个被三座矮峰环绕的山坳,坳中有一个不大的水潭。三座矮峰彼此相距仅有数里,靠近山坳的岩壁上各开出一个数丈方圆的石洞。山坳之外被森林和浓浓的雾气包围,林间有一条东西走向的石子小路,西面通向更高的第七层洞府,东面则向下延伸数百丈,与幕天城的街路相连。

洞府内十分宽敞,与洞口相连的是一条数丈长的石阶通道,向斜下延伸至山腹内,通道的尽头有一座石门,里面是一个不小的大厅。大厅一侧有五扇较小的石门,分别是练功室、灵兽室、炼丹室、炼器室和一条通往后山的通道。所谓后山,距离大厅也不过十余丈远,通道拐了个很大的弯儿,将出口设在靠近水潭的矮山脚下,因此在洞府外侧根本找不到洞口。靠近出口的石壁上辟出了几间用来休息的石室,通风很好,桌椅、厨具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后山出口处建了一座木屋,屋前用篱笆圈起两三亩大的药田,田中土地杂草丛生,看来已经荒废了许久。

“唉,以后要在这里常住了!”石苇叹了口气,便回头找了间石室躺下休息,他现在就像个肺痨鬼,稍一活动就累得难受,疗伤的计划只好等到明天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