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名曰凝魂杵,可提纯阴灵之气,对鬼修助益甚大。”阿加两指一搓,黑色光团立即化作一个半尺多长的钻头,在空中缓缓转动,短柄上隐约可见细小的文字,应该是一篇法决。

“第二件名曰破阵锤,用九叶金莲的莲藕炼制而成,摄魂师以下皆不能挡...”阿加和尚一挥手,金色光团变成一个金色小锤,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九叶金莲乃世尊心爱之物,不想竟制成了法器,师弟真是福缘深厚啊。”阿沙和尚双手合十,一脸的艳羡。

“此物虽好,却只能使用十次,且耗费法力巨大,石施主也当慎用啊!”阿加和尚倒也老实,并没有隐瞒什么。

“摄魂师?”石苇不解其意。

“石施主,阵法师一系可不只是炼制符箓、刻印阵盘而已啊...”阿沙和尚显然对石苇的见识没有信心,于是耐心做起了先生。

据阿沙和尚讲,阵法师与其他谱系一样分为五个阶品:一曰炼符师,修为境界止于御气,炼制符咒,以五行之力助战;二曰阵盘师,修为境界止于炼精,法盘布阵,演五行生克之妙;三曰降灵师,修为境界止于炼虚,虚空为阵,聚三界天地之灵;四曰摄魂师,修为境界止于通幽,演绎幻象,造下无边心魔;五曰造化师,修为达通玄之境,纵横随心而动,天地万物,皆可为阵。

石苇第一次听人说起人界以外的谱系阶品,不由啧啧称奇,这破阵锤虽非万能,却可以轻易逃脱人间的任何阵法,用来保命再好不过了。

“纵横随心而动,天地万物,皆可为阵!”石苇不由神往。

“石施主请看第三件...”

阿加和尚不愿浪费时间,单手一引,仅剩的白色光团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瞬间化作一条丈许长的五爪白龙,在半空盘旋。白龙所到之处,竟有拳头大小的浓云汇聚,随后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打湿了一小片地面。阿加和尚微微颔首,两手一合,白龙立即冲天而起,在耀眼的白光之中化作一柄白玉宝剑,剑长三尺,与剑柄浑然天成,通体纯白,晶莹剔透,美得一塌糊涂。

“剑名素白,取龙涎刚玉,在天火之下煅烧万年,直到其色纯白,再整块雕琢为剑,无坚不摧,可燃万物,虽不是纯火之剑,却也世间难寻。”阿加和尚说完满意地笑了笑,将剑送到石苇面前。

“三选其二?”石苇暗骂和尚狡猾。

只要石苇选了两件宝物,这坛泉水的交易就算完成了,但三件宝物都极具诱惑力,对修仙者来说,只要可能,段段没有放走一件的道理。和尚的目的很明显,如果想要第三件宝物,就拿等值的东西来换,而石苇最有可能拿出的,便是剩余的灵泉。

由于某种原因,九幽的这些人不敢拿石苇怎么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石苇身上的灵泉榨干。

这三件宝物的确也抓住了石苇的命门。凝魂杵可以帮助鬼兵修炼,提升石苇的实力,但关键并不在此,有了可以提纯阴灵之气的宝物,补神丹已经并非遥不可及,这种用阴灵之气和精血为引的古怪灵丹对增长神识大有好处,同时也是赚钱发财的利器。至于其他两件宝物,石苇的想法倒很简单,白诺诺从前总是逃来逃去的,有破阵锤在手,自己也能安心些,小雨是纯火之体,素白剑正好合用,应该更能衬出家主的威仪吧。他离家越久,心中的愁绪越浓,总想补偿她们点什么。

那老衲就不打扰了。”阿沙和尚也不多言,一挥手,众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僵硬的徐明等人,就只剩下石苇和弱灵。

“唉,终于走了,我还以为过不了这一关呢。”石苇向弱灵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屁股坐在铜柱旁边。

“幸得主上机智,将那黑色泉水给了出去,这瓶玄青色泉水却留了下来。”弱灵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半尺多高的翠绿瓷瓶,双手递给石苇。

“我总觉得这瓶泉水颇为不凡,一时却不得要领...算了,慢慢参详就是了。”石苇仔细端详着那个瓷瓶,仍是一脸的疑惑。

“这次多亏主上,不仅那些宝物尽数到手,还得了大笔阴石,这下鬼兵的甲胄车帐都有着落了。”弱灵欣喜地拿出那个乾坤袋把玩,见石苇频频点头,又继续说道:“弱灵想在弱水之畔开辟若干鬼蜮,命五个鬼王各自戍守,为主上养兵,但中央魂幽乃是秦广辖地,只怕他不允...”

“允得!允得!”秦广的脑袋突然从地底冒了出来,紧接着,两个和尚口念佛号,领着九位大能自门外走进来。

“你们!”石苇料定他们会听墙脚,没想到的是十二个大能竟然一起在听墙脚,他着实被吓到了,半真半假地将瓷瓶藏进袖筒,然后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

“石道友,开辟几个鬼蜮不算什么,即便建城收税我也依你。另外,弱灵前日在奈何桥边拘走三个鬼魂的事我也认了。”秦广步步逼近,眼睛一直盯着石苇背后。

“好好好,算我倒霉!”

石苇气急败坏,从背后抽出小瓶扔给秦广,然后将手伸向阿加和尚。

“弱灵啊,扶石施主回去休息,我们想个法子,数日内放他出狱便是。”见石苇手下凝魂杵,阿沙和尚大袖一拂,石苇便昏睡过去。

“大师,那小子不会还藏着一手吧?”见石苇被弱灵带走,秦广走过来愤愤地说道。

“贫僧已用神识探过,他与弱灵身上再无这种灵泉了。”阿沙和尚笑吟吟的拿过绿瓶,拔掉瓶塞,便有一股玄青色的光芒透射而出。

“世间当真有如此至宝,幸甚!幸甚!不过石施主亏了本钱,我们是不是...”阿加和尚欣喜不已,同时也为石苇感到惋惜。

“做生意难免有赔有赚,我们总不能将全部家私赔给他吧?”秦广浑不在意。

“依在下看,我们还是先回不归城去吧,万一被那人知道我等所为,说不得...”阎摩罗提醒道。

众人大惊,连忙各运法决,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广走到徐明等人身边,手指轻弹,便有数道微不可闻的黑光射入他们眉心。秦广戏谑地笑了笑,身形一闪,随即不见了。

良久之后。

徐明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手捂着脑袋想了半天,仍旧对刚才发生的事毫无印象。

“我这是这怎么了?”他看着手中的鞭子,怔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