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年多,荒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由于吞噬了无涯道祖的兽躯,王秋子着实难受了好几天,而当彻底炼化之后,大机缘便到了。在广大的区域内,土灵气赶集似的汇聚而来,它们再无暇束缚海中的水灵气,逐渐现出荒海水清沙白的原貌。王秋子再次化作一个巨蛋,无底洞似的吸纳着土灵气,掀起漫天光雨和无尽的殉爆,诸位大能不得不退向高空,直到撞上无涯道祖亲手布下的禁制,才在附近辟出几个结界暂避。

小雨寸步不离,这些灵气属于王秋子,对她不仅无害,反倒助益良多。金贝贝也跟着沾光,土可生金,她的修为也必定暴涨。石苇强自嘱咐两句,便被柳红莺和兰妙卿拖死狗似的拽走,杨思思已在海外布下了几个厉害的阵法,可暂保无恙。

黄沙退避消亡,沧海又寻回了本源,石苇的身体在渐渐恢复,但头晕目眩的症状仍未见缓解,他有时清醒,有时糊涂,话也说不利落,比个废物还不如。

“王扒皮是怎么搞的,三年多了还没动静?”这天石苇神志清醒,仰望头顶的流光小声嘟囔。

“师父莫急,师母她们很可能就此跨过通幽这道坎儿,直达通玄境界,这可是亘古未有的大机缘呢!”杨思思在旁劝道。

“红莺,你也是火灵根,怎么不去凑凑热闹?”石苇回头问道。

“你个死人,我在这里!”柳红莺在另一边嗔道。

石苇又犯糊涂了,这句话竟是冲着兰妙卿说的,不仅如此,爪子也险些伸过去。

“快看,荒海中的土灵气就快用尽了!”兰妙卿尴尬不已,慌忙指向远处的陆地。

果然,天空中的土灵气已然稀薄了不少,隐隐的,蓝色的天空错现在黄雾的空隙间,北方的天际,大天穹宫的那株巨树也在及远处勾勒出半边轮廓。而在南方,浓烈的黄雾只存留在地面百余丈处,远处群山的轮廓渐渐清晰,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处,应该是地图上标注的那些岛屿,最近处,一座巨山高耸入天,崖壁上嶙峋的怪石已依稀可见。

“好啦师父,还是到茧袋中修养几日,专心炼制水毒吧!”杨思思搀起石苇,走向不远处几个巨大的洞口。

洞口外围是密密匝匝的丝网,闪耀着淡银色的灵光。这是银偶蚕蜕变后留下的蚕茧,质地强韧,内中宽阔舒适,容纳一人尚绰绰有余。银偶蚕化蝶后可以酿制灵花精粹,故而白跃在第三十三天的三茶界驯养了不少,杨思思担心几位师娘在荒海中住不惯,临走时便要了些蚕茧充作帐篷,称做茧袋。

茧袋共有五个,石苇居左,柳红莺第二,紧接着是杨思思和龙骦之魂,兰妙卿被隔在最右。将石苇塞进去,龙骦之魂也自顾自钻进去休息,其余三女也无事可做,于是都进入茧袋闭目打坐,只待王秋子功成。

本来这样的安排毫无问题,但柳红莺却忘了,自己的夫君早已神志不清了...石苇老老实实地打坐,三日夜后,终于将杨思思带来的水属性毒物尽数炼化,制成了一团不清不白的毒团。这团水毒的确厉害,凑近茧袋的内壁,方圆数尺的蚕丝立即消融,散发出道道蓝气。石苇不敢流毒他人,连忙将蓝气吸入口中,顺带着将整个毒团都吞下去。

水毒直透真元,顿时引发了猛烈的殉爆,常言道“水火不容”,弥空灵液的残毒拼死抵抗,水毒则气势汹汹,石苇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转眼又晕了过去。

茧袋着实强韧,殉爆接二连三,却只是被撑变了形,其余四人也察觉到了异动,却爱莫能助,只好继续入定。又过了两个时辰,殉爆还没有停歇,驳杂的灵气充斥在茧袋的周围,精纯的水灵气化作大片迷雾,缓缓扩散开来。

迷雾限制了神识,但似乎...解毒已经成功了,众人心中稍安,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惊扰石苇,于是各自打坐修炼,入了定。然而就连龙骦之魂也未察觉到,片刻之后,石苇竟然从茧袋中爬出来,晃晃悠悠地转圈儿迈步,向右侧走去。

“雨儿...诺诺...素儿...红莺...咦,怎么少了筎儿和姼儿的房间...”石苇将剩下的四个茧袋一一数过,颇有些失落的感觉。

脑袋重得要磕在地上,手脚却轻若无物,石苇连滚带爬地转了两圈儿,仍在低声叫着几个媳妇儿的名字,似乎在斟酌着什么...“对了,红莺嫁给我这么久了,还没圆房呢,可是苦了她了...”

石苇心里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掏出一瓶灵酒一饮而尽,然后晃荡着绕过柳红莺、杨思思和龙骦之魂的茧袋,直奔第五个而去。

说来不幸,新媳妇儿就挨着他住,却鬼使神差的错过了。说来也很幸运,石苇成功逃过了老爬灰和大玻璃的恶名,一骨碌钻进兰妙卿的茧袋。

“什么人...咦,石苇!你怎么...”

兰妙卿身材矮小,本在茧袋中游刃有余,而当石苇钻进来,茧袋便被塞得满满当当,两人挤得紧紧的,头贴着头,身贴着身,状极暧昧。

兰妙卿呼吸粗重,心脏几乎跳出体外,在见到小雨和柳红莺的时候,她已经无地自容,自卑使她无法再正视对石苇的情愫,然而现在,幸福又突然降临,她开始手足无措,欣喜与羞涩,抗拒与迎合,混杂着乱掉了。

“红莺,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既然进了石家的门,我便会好好待你,直到海枯石烂...”石苇一把揽住兰妙卿的腰肢,将鼻子贴在她的额头上。

“什么红莺,你看清楚,我是...”兰妙卿大囧,连忙双臂用力,急欲将他推开。然而石苇反应极快,立即封住她的嘴唇,将她的手臂引向别处。

兰妙卿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制住,紧接着,衣衫被一层层剥落,与刚到涂山界时相比,这次的感触更加直接,也更加真切,不过,她的心仍郁郁难平,仿佛在这之前,自己仍旧缺少了些什么...迷雾愈发浓烈,期间夹杂的声响难以及远,除了几下轻微的蠕动,几个茧袋仍旧沉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