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苇平日里随和,却唯独不能容忍有人算计自己媳妇儿。听白祖讲了来龙去脉,他便整日坐在一块石头上,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发狠,一会儿阴测测地笑,弄得大家心里毛毛的,极尽所能离他远一点。

直到十日之后,第一块火凤软玉终于开采出来,石苇的心情这才好了些。

火凤软玉的原石有手掌大小,呈两指厚的圆饼状,外层生满鲜红的尖刺,犹如火焰在欢腾跳跃。这块原石中的火灵之气丰沛至极,也可以说它就是一团火,普通的工具碰上会即刻燃烧起来。

因此,数十个桐皮傀儡合力铲下好大一块岩壁,再小心敲去外层的岩石才将其取出。矿坑距离地表三四里远,没有器物可以承载,石苇也舍不得用使用寒冰属性的灵器,最终只好将白跃的长毛揪下来一些编成绳子,这才将原石提出来。

又过了五六日,第二块火凤软玉被拉出矿坑,充作矿工的桐皮傀儡也损毁大半,寻宝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我们一人一块,各自回去以橙雾催生,这是四位嫂子的精血,以及炼制凤灵鉴的秘法。”小曼将四个指头大的玉瓶以及一本皮卷塞在石苇手里,又拿出两个火红色的玉盒。

“还是雨儿想得周到!”

石苇结果一个玉盒,将一块火凤软玉装载里面。那个玉盒上面有小雨的气息,该是炼制时掺入了她的指甲或头发,也只有这样的器皿,才能安全地承载火凤软玉。

接下来,小曼将剩下的桐皮傀儡聚在一处,开始填埋矿坑,湮灭行迹,石苇则潜入水潭中,悄悄游向对岸...---------------------------------------------与此同时,水潭的边缘已被修士围得水泄不通,潭边的土山之上,一把紫金檀木椅摆在正中,椅子上端坐一个青袍老者,樵山老人和另一个白衣女子侍立两侧,对面站着的却是柳红莺。

“那个白祖怎么样了,为何这么多天不见动静?”青袍老者回头问道。

“启禀师尊,弟子在他身上种下的暗记还在,应该还没突破阵法。”樵山老人躬身答道。

“甚好甚好,若非他修为大损,为师也绝非对手,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青袍老者笑道。

“恭喜师尊,即将得一神兽!”白衣女子躬身称贺。

“太清金刃符,嗯...不错不错...”青袍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箓,放在眼前仔细打量,连声赞叹。

“看完了吗,快些还我!”柳红莺秀眉微皱,低声斥道。

“大胆,竟敢对我师尊无礼,依我看,你这符箓该是偷来的!”樵山老人大怒,长袖一挥,便有一道灵光激射而出,将柳红莺打倒在地。

“你不说也没什么,本座自会去北林仙域求证,到时候,可就不是死这么简单了!”青袍老者阴测测地一笑,从牙缝儿里蹦出一句狠话。

柳红莺摸了摸嘴角溢出的鲜血,将脸转到一边。

“王八蛋,敢打我老婆!拿命来!”

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潭水立即炸开了锅,层层巨浪交叠而上,化作无数狰狞的巨兽向土山冲来。与此同时,空中出现无数细小的风旋,继而化作粗大的龙卷,打着斜漫卷过来,一路飞沙走石,声势骇人。

“是乾元烈水阵!”

青袍老者大惊,身下的椅子四分五裂,整个人腾空而起,瞬间闪到绝风之外。

“老东西,教出樵山老人这样的好徒弟,你也真是该死!”虚空中粉雾一荡,小曼突然出现在青袍老者的身边,俏脸寒霜,手中握住一柄鎏金的小锤。

“晚辈望林仙域邓炯,一切皆是出于误会,还望前辈海涵!”青袍老者大惊,口中告饶,身体却倒射向后,两手灵光闪动,各握住一柄仙剑,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误会你个头!”

小曼怒极,周身粉雾向前一冲,立时追上邓炯,手中小锤高高举起,狠狠砸下。她的脾气像极了石苇,眼看嫂子被人打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砰!

邓炯的脑袋被砸进了脖腔,整个身体都垮下去。但他毕竟修炼多年,危急关头仙剑一转,在自己腹部划出一道长口,赤红色的元婴立即飞射而出,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王八蛋,跑得倒快!”

小曼急忙催动粉雾,却只来得及斩断一柄仙剑,气得她跳脚大骂。

那白衣女子大骇,立即缩入地底,四周的修士也作鸟兽散,顷刻间逃得无影无踪。

樵山老人也想逃,却没有这么好运。乾元烈水阵首先冲到他的面前,将四周去路堵死。紧接着,白跃与白祖一拥而上,化作白毛巨怪和一只满身尖刺,长着五个脑袋的巨豕,樵山老人难以脱身,只好拿几件法宝凝神应对。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跃还慢条斯理地口吐白焰,化作万条软丝与法宝缠斗,白祖却缓缓后退几步,猛地向前冲去,五个脑袋齐齐发出巨吼,听起来毛骨悚然。

咔嚓——白祖硬生生撞断了两柄仙剑,自己也头破血流,细长的尖刺却重重刺入樵山老人的身体,将他串成了蜂窝。

白跃手脚并用,将身前的法宝尽数扫开,张开巨口扑上去,“咔嚓”一声咬掉了樵山老人的脖子,竟将整个头颅生吞下去。

樵山老人的元婴惊叫着逃出躯体,却被白丝阻挡,无法遁走。白祖猛地将残尸甩开,化作一道白光栖近身边,五个脑袋同时张开巨口,分别咬住元婴的手脚和头颅,车成碎片吞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白跃也迎头赶上,不及分食元婴,便扯掉一条左腿大嚼起来。两头巨兽相互撕扯争抢,不一会儿便将残尸吃得干干净净。

“王八蛋,滚远点儿去吃,别弄脏了我家红莺的衣服!”

石苇在地上叉着腰大骂,轻柔的浪花左右一分,将柳红莺缓缓托起,揽到自己身前。与此同时,上方的巨浪搭起凉棚,遮住飘洒而下的鲜血。

“我...没事...”

柳红莺俏脸一红,飞快偏过头,将一头秀发埋在石苇怀中。

“这里太恶心了,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石苇轻轻揽住柳红莺的腰肢,两人一同向土山后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