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往前脚步一顿,见屋内所有人还都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那副市长等人眼中的惊恐不似装的,马姓中年打抖的小腿肚子都快跟电动马达一样了,龚老板这些生意人各个面如死灰,他们定然不知道苗婵暗中的小动作。

心下一沉,林凡轻声,“这是何意?”

苗婵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给宁桑榆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意会,将屋内之人全部赶了出去。

一群人如蒙大赦般先行离开,包括自助餐厅老板也是先走,屋里只剩三人。

林凡暗自一叹,知道这俩小妞都变节了,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宁桑榆笑的很美,如蛇蝎美人一般,“老公啊老公,昨天我就告诉你了,你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人性。”

“我不明白。”林凡微微摇头,“你们在这新银南市中已然拥有巨大的权利。”

“呵呵。”苗婵冷笑,“这权利,都是一个林凡夫人名号给予的吧。”

“难道这还不够么?”

“哈哈哈!”苗婵大笑,脸色也从冷笑变得狰狞,手下动作一挺,冰冷的枪管狠狠顶在林凡腰间,只要现在她愿意,这么近距离的一枪哪怕是林凡都得身受重伤,迎接死亡。

狰狞咆哮出口,“权利这个东西,有人会觉得满足么!我昨天夜里就与你说了,当人开始变得贪婪的时候,他们根本不会记得现在所拥有的东西都是谁给予的,他们脑子里所想的,只有享受,而这个人,就是我!”

“婵姐。”宁桑榆咬了咬嘴唇,面色是不忍,她张了张口,却又没有吭声。

“如果你真想要权利,我完全可以给你,你又何必如此呢?”林凡神色复杂。

“老公啊,你也是一步步走来的,别人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别人给的权利,哪有自己慢慢夺来的好呢——”

苗婵的话让林凡有些毛骨悚然,他感觉此时的对方是这么的陌生,哪里还是之前那个肯为姐妹牺牲自己,哪里还是之前那个处处担心自己安危的女孩。

“你知道么,你所见到的这一切从新银南市开始我就着手建立了,所有的吸金团都是我一手操办的,这些兑换所的幕后老板也是我,你也看见了,上到副市长,下到一个小小的执法员,他们都有把柄在我手中,你没有给我丁点权利,但现在,这新银南市幕后最大的黑手就是我!”

林凡没有吭声。

“从头到尾,你的女人在银南市都位高权重,伊韵是新的市长,陈珂是武器研究院的院长,苏琴是城防部的部长,而我和桑榆呢?”

“怕是在你眼里,比起她们三人我俩没有丁点地位吧!”

“不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们几人当中……”

“够了!”苗婵猛言出声打断他的话,手枪也从他的腰部顶到了后脑,“有什么事,你就等以后我下了地狱,慢慢与我说吧!再见了,我的老公!”

苗婵微微闭上眼睛,手指颤抖着扣向扳机,现在只要她手指轻轻一动,这把高科技绝对可以轻松轰爆林凡的头颅。

“不要!”一直站在旁边的宁桑榆突然大吼一声,充满凄厉。

“嘭”的一声巨响,整个被封闭的会议室感觉都在震动。

一片血花喷洒而出,如同烟花爆炸一般,宁桑榆眼睁睁看着前方,泪水唰的留下。

林凡只感觉一阵温热喷洒自己全身,手指才扣动一半的苗婵却倒飞出去,眼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大口的鲜血在往外冒,再看她刚才拿枪的那只,已经从肩部被人斩断。

一身穿黑衣老者静立在此,就是他在关键时候出手。

鬼三十四,鬼谷传人,虽然鬼谷一脉最强大的手段为阵法,但这个活了数百年的老妖怪一击也不是苗婵可以抵御的,她外伤看去只是手臂被斩,实则五脏六腑已经在刚才就被全部震碎,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她。

林凡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鬼三十四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转眼朝苗婵看去,对方一双眼睛就盯着自己,此时也见不到之前的狠厉。她一张嘴就有大口鲜血冒出,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

林凡只能通过唇形来辨别她想说的话,对不起……

宁桑榆大步跑到苗婵身边,将对方抱住。

“婵姐……婵姐……呜……”

“婵姐你别怕。”她用手臂不停的帮苗婵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可也只是无用功罢了,“婵姐,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啊!你为什么!”

苗婵眼看林凡,带着留恋,带着歉意,微微一笑,双目闭上,嘴也不在张开,因为她知道林凡已经读懂了她的意思。

好像死,也是一种解脱。

“婵姐!!!”

宁桑榆双眸通红,将苗婵用力抱入自己怀中,眼泪不停的流出,不住的呜咽。

林凡没有动,鬼三十四也是站在原地。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整个房中只有宁桑榆一人的哭泣声,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头颅突然抬起,瞪向林凡,“你杀了她!”

“我……”林凡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将苗婵慢慢放在地上,原本娇美的人儿已经是一具尸体,宁桑榆颤颤悠悠朝林凡走来,“你很奇怪么?奇怪我和婵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对么?”

虽然林凡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但他心中的确疑惑不已。

“从风谷回来,你可见过我的父母,可见过婵姐的家人?”

林凡微微摇头。

“你当然没见过,因为我们的家人,已经死在风谷了!死在那天选者的,天雷之下!遥想那天,天选者一句话就可勾动天雷,何等威风!”

“!!!”林凡看她,脚步不自觉连连后退。

死在天雷之下!死在天雷之下!宁桑榆声音不大,可却让他脑袋犹如快要爆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