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安晨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在一处草屋之中停了下来。

她放下安晨,连忙关上草屋的门,万兽却恍若没有看见一般从草屋外呼啸而去。没想到弱不禁风的草屋竟然安然无恙?

“果然有趣。”安晨睁开眼从地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她好似惊讶。

“我醒了。”安晨拍了拍脑袋装作痛苦。

“道友你落单了,你怎会出现在洪荒之中?”她神色闪动,她是知道缘由的,她是专门来救安晨的,这一切都逃不过安晨深邃的眼眸。

这个谎很有趣,所以安晨也愿意陪着他装下去,于是他道:“我第一次来太阳宫,所以想在太阳中找些机缘,没想到……唉,贪心害死人呢。”

睁着眼说瞎话,她明知谎言却要制造谎言,他明知谎言却要迎合谎言,这两人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队。

百花叹下一口气,这个安晨怎么突然这么笨了?通往太阳宫的传送阵倘若有人掉队肯定会引起注意的……但无奈她还要装作不知情。

“多谢姑娘相救。”安晨突然淡笑道,他虽然看不清眼前此人的容貌,但至少知道她是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她惊呼打量了一番自己,自己哪儿像女人了?

“闻香识女人。”安晨淡淡道。

“看来你阅历了许多女人……”她轻哼一声鄙夷道。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于一身。”安晨打趣道。

“讨厌!”她呵斥一声不再言语。

安晨摇头一笑站起身欲走出万草屋,但她却身形闪现挡住了他:“你去哪儿?”

“去太阳宫。”安晨如实道。

“外面万兽还在奔腾,你出去找死么?”她厉呵道。

“我是不死的,这点你比谁都清楚。”安晨戳破谎言。

谎言已经被戳破,那谁也不用隐瞒,但她还是咬了咬唇故作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安晨道:“太阳宫中只有一位长老是女子,正好你又是女子,你还熟悉这洪荒大地的一切,这一切就不许我摆明了吧?”

她邹眉无言,但随即轻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么?”

“救一个你们想杀的人?”安晨抿嘴沉思起来,许久后他摇了摇头:“这点安某猜不出。”

“猜不出就不要猜!我真蠢,做了那么多无用的事情!”她又气又无奈,的确,她为安晨做了好多好多事情,但眼前之人却并不领情,所以她撒气想要推开草房的门走出万草屋——

“我是不死的,而你却会死,外面的怪兽能杀了你。”安晨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的生死又与你何干?”她怒道。

“不何干,”安晨摇头,“但我必须对你负责,而且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负责?问题?你什么意思?”她满是不解。

安晨嘴角一翘,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轻声问道:“那夜的风流账,你卖,我也愿买。”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她羞红了脸,想要挣脱。

“你是什么不重要!”安晨转而大怒,“但你却化分身玩弄我感情,而且还抹去了我的记忆,为什么!?你不知道我很危险么?我大可杀了你。”

“你……你都知道了?”她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愈加不敢看安晨的眼睛。

“回答我的话!为何要让蝶衣与思雨死去?千寻呢?你又想让她怎么个死法!”安晨大声怒吼起来,将所有的悲痛都发泄在她身上。

“噗通!”她心中一颤,连站也站不稳,她想流泪却知道眼泪已不值钱,可她心里在滴血他也看不到——原来在他心中,自己一直是个罪人……

真是荒唐。

“说!你怎么不说了?别以为安某不杀女人!”安晨已被悲痛蒙蔽了双眼,他手起一道灵光蓄势待发。

“我没有……”她泪眼朦胧地从嘴里挤出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就犹如一把利剑,刺痛了他也伤了她,她泪光闪烁的看着他,仿佛一切委屈与无奈都说不出口;他怒目燃烧,恨不得一招落下结果了她……

傻女人,不说出口,他又怎会知道?

“噗!”她喷出一口鲜血,心里仿佛炸开一般,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安晨那双深邃的怒目……

他和她还在对视,只不过她的眼眸已变得凄凉,无尽的凄凉。

安晨退却了,他别过头,收起手中的灵光,这是他第一次被别人的眼光打败。

“呵呵。”她凄然一笑,拭去了嘴角的血迹转身一头钻出万草屋。

安晨颓然地倒在草屋之中,他捂着自己的心沉思了许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只是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不仅如此她还欺骗了自己几千年……可,为何她不但没有愧疚,反而比自己还要伤心?

为什么?她凭什么?!

他勃然大怒,开始在草屋中胡乱抓狂起来……

太阳宫,百花伤心欲绝地抱着屋屋和哇哇失声痛哭,两只小兽唯一做的只能是用小舌头舔去她眼角的泪痕。

“咵咵咵!”一阵敲门声。

无崖子又来了。

“百花,你——”

“进来吧。”还未等无崖子说完,门便被打开。

无崖子好不惊讶,随即大喜踏入房中:“百花,你终于被我的真心打动了么?”

她掩面恢复了妆浓,恢复了那勉强的笑容。她或许已经死心了。

“还有两日便是你我的婚期,你可准备好了么?”

“你今日怎有些反常?”

“百花,我……”

无崖子一把抱过正在发愣的百花,她已愣得分不清是非,所以更没有拒绝无崖子的要求。

无崖子见百花并不反抗,反而更加放肆起来,他开始任意地轻抚起来:“百花,我的真心天地共见,那个安晨就是个怪物,他根本不配拥有你,我……”

“嗷!”

“嗷!”

两声兽鸣,屋屋和哇哇分别跳起咬住了无崖子那得寸进尺的手。

“该死,哪儿来的两个小杂种!”无崖子怒极,双手大力一甩将屋屋和哇哇重重地摔在地上。

“嗷呜……”这一击太重,两只小兽摔得可不轻,甚至倒在地上站也无法站立。

百花这才缓过神来,她怒上眉头一把将无崖子推开并抱起摔在地上的屋屋和哇哇悉心安慰起来。

“百花,我——”

“滚!”

“我不知——”

“要我亲自送客么?”百花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无崖子咬牙僵持了片刻,最后他一甩袖破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