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走了出来,一身布衣很是秀气,年龄不大,但却眼眸深邃,身上更找不到一丝灵气。

“阿福,这位客官的钱就不收了,让他走吧。”她发话道。

众酒客听老板娘都这么说,纷纷闪开身子让出一条道。安晨默默地看了老板娘一眼他拾起地上的剑就往酒馆外走去。

酒也喝了但始终也未达到他填补内心的目的,这地方已经再也没有留恋的地方……

他走出酒馆之时,天已经很黑了,沙漠上没有月亮但却有星星,非常非常璀璨。仿佛这是最后一重天的星星一般,再往上就看不见了。

安晨漫步在大漠之中,寒风还在吹,数不尽的凄异,“吧嗒吧嗒!”一阵马蹄声传入他的耳朵中——

马蹄声应该离他很远很远,推算起来至少有三四百里。

趁夜踏马在沙漠中急行,除了沙匪之外还会有何人?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朝黄沙镇而来。

现在的夜已经很深了,大家都已入睡,这个时候趁夜偷袭是最好的时机。

安晨重叹一口气,或许明天早上黄沙镇就会血流成河,这一切或许都是因他而起,可又关他何事呢?所以他选择继续走,倘若世上每一个凡人都要他操劳生死,那他岂不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说了,他已不是人,根本不需要在乎人的生死……现在他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可就在他没走两步之后,一道异样的气息从沙匪的方向传来——那不是灵力,但却与灵力大致相同……

难道有修仙之人身处沙匪之中?安晨微邹眉头,其实早在今日他就见过沙匪的移形换位之术,他们虽是凡人但却能使的出这法术……这里到底是哪儿?

纠结了片刻,最终他身形一闪随寒风消失在原地。

他又回到了百花酒馆,但却未从正门步入,他必须去找那个能看穿自己无心的女人!

酒馆二楼是她的闺房,索性还亮着灯,她还未眠。安晨的身形出现在他房中,但却看不见她的身形。

“她呢?”安晨散开神识仔细探查起来,最后终于在二楼的尽头找到了她!随后他又一闪身,朝她寻去。

二楼的尽头是个澡堂,她在洗澡,洗去这一天的疲倦和一身的酒气……

安晨就直直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与她相隔不到一寸的距离。四目相对却仅仅是四目相对,她可是一丝不挂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动心。

她惊得连叫喊声都忘了,就这样二人望了许久许久,她越看脸越红,直到发现自己还赤裸着身子后她才小有一惊,翻身披上了一缕薄纱。

“这里是哪儿,为什么你能看出我无心?”安晨冷声问道,他的眼睛自从出现在她面前就未眨下过。

“好……我告诉你!”她咬牙切齿,翻身抓起一根木棍对着安晨就是一通乱砸,

“你这个大色狼,偷看人洗澡还有理有据……看我不打死你!”

安晨没有闪躲,因为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木棍打在他的身上就好比打在钢铁之上,一滴血也未流出过。

一刻钟后,她终于累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打够了?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安晨又问道。

她嘴角一抽已气得说不出话。一见此状,安晨摇了摇头,他缓步走过去将她缓缓地扶了起来并柔声道: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手甩开安晨只顾地站了起来走至帘后,没过一会儿,她已将衣服穿得严严实实:

“我早就说过你是个没心没肺之人。看见赤裸的女人却呆得像个木头一样,你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安晨眯了眯眼睛并扶着下巴自喃道:“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突然不忍笑出了声来:“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修仙之人了。”

“你……知道我是修仙者?”安晨有些吃惊,他并非惊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是她的语气,仿若修仙者的出现很平常。

她并没有急着回答安晨的话,而是反问道:“方才见你速度那么快,你的修为恐怕已达大乘了吧?”

大乘?安晨更加吃惊,从一个凡人口中如此平淡地说出大乘修士四个字?想着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她就是个凡人,极为平凡的凡人!

“你等我一会儿……”她说着转身跑下楼去,待到归来之时,手上又多了一壶好酒,他斟酌了一杯亲手奉给了安晨:“喝吧,没下毒,这是最纯的百花纯酿,你再试试有没有味道?”

安晨有些诧异,但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却一丝感觉也没有,与吞吐口水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他摇了摇头。

见安晨此状,她摇头一叹:“百花纯酿都救不了你,那你没救了,我曾记得师傅说过,醉仙酒只要有心人喝都会醉。倘若不会醉之人,要么没有心,要么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心。你属于哪一种可要问问你自己了。”

安晨一阵吃惊,他夺过她手中的酒壶仰头全部喝下,没有味道,还是没有味道!这怎可能是醉仙酒?醉仙酒的味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他情绪大为激动,突然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红,他一把抓过她的脖颈怒喝道:

“说!你到底是谁?你怎知道醉仙酒?你也是诛仙子派来算计我的人么!?”

她已被掐的喘不过气来,拼命地用脚踢着安晨……这样叫她怎么说?

杀了她,搜她的神岂不来得更快?想着,他手上的力用得更大了一分。她已经双眼泛白,手脚也停止了挣扎,她究竟是死了还是昏死过去?

安晨,你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啊!

他胸口突然传来一丝钻心的痛!这一痛,让他松开了掐住她脖颈的手……

“吧嗒吧嗒……”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沙匪已经到了镇口!

安晨捂着心跪在地上开始忍受着痛苦……不知不觉,镇外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一时间叫喊声,弑杀声划破了整个夜空!

这是黄沙镇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们再也看不到黎明……

又不知过了多久,沙匪已经杀到了百花酒馆——“哗啦啦……”一阵打砸声,沙匪已经快要上楼。

“老板娘,老板娘,你快——”

小二还未叫出声就被沙匪一刀削掉了脑袋,脑袋如球一般滚落下楼梯,死之前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

“快,大祭司说了,那人就藏在这酒馆之中!”

十余个沙匪踏上二楼,他们一路搜寻,最后聚集在了澡堂门外,是的,安晨就藏在其中!

“咵!”一人抬脚将门踹开。

房间中是空的,洗澡水是热的,地上有一抹余香,还有碎去的酒壶,跌落的酒杯,窗户开着,一阵风吹来,一道剑光闪过……

安晨轻轻地将窗户待上并抱起老板娘,随后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