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修最先步入弈道山门却是最后一个飞往弈宫之人。

他必须等所有人安全到达弈道之后才能重启弈道封界。

终于最后一个弈道弟子也飞入仙门地界,敖修大袖一挥一道青光屏障覆盖在三绝山外,接着张口一道夜炎吐出。

夜炎如无尽之火一般蔓延在结界外,直到覆盖了所有结界敖修才收回口中。

“希望这火能阻挡他一些时日。”敖修喘着粗气,一次性喷出这么多夜炎已他现在的修为根本吃不消,可六阶妖兽是何等强劲的存在……

六界妖兽出现在下灵本就是违反天理循环地表现,正如龙与蛇永远都不可能为伍一般。

安兄弟,你何时归来?敖兄重叹一口气也往弈宫之上飞去。

穷原子与道苍天选择闭关疗伤,狄传秋却独自站在风仙子坟旁黯然伤神,其余的弟子多少也有些伤都选择在三绝山下休息。

三绝山巅,小黑将最后一把沙石洒在小白的坟头。赵思雨,唐风玲皆无言地站在其身后:“小黑,你身也有伤,该去好好疗伤……”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小黑转过身来,他的面容已经悲痛得扭曲起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你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赵思雨安慰道。

“这百里无双!这百里无双!”小黑终于泣泪,“若不是他替我挡下那致命一击,如今死的就是我!”

唐风玲一把抱过小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个会为朋友而哭的男人往往比谁都脆弱……

“让他们待会儿吧。”付流御空而来对赵思雨说道。三十年不见他也已经结丹,只是现在他的面容上少了一分傲气,多了一份沉着。

付流又道:“弈宫中有人想见你。”说完,他便朝三绝山下飞去。

赵思雨摇头轻叹一口气便转身朝弈宫方向飞去。

敖修,年浩,单通候,无忧子以及冷月颜等人已在弈宫中等候。特别是无忧子与敖修,他们都很期待能让安晨倾心之人到底长什么样。

赵思雨一进弈宫,果然是美艳惊众人。就连敖修也不禁停下手中的酒坛,果然是人间绝色!此等美人,也能配得上我安兄弟!

而赵思雨则始终将目光放在冷月颜身上。

冷月颜现实诧异,随后便略邹眉头,女人不仅会吃男人的醋。有的女人太美,所以有的女人会嫉妒。赵思雨好像要比冷月颜还要美上那么一些。

“你这把剑从何而来?”赵思雨一指冷月颜手中的紫云,他自然认得,这是安晨的佩剑!

冷月颜一撇嘴,比她美又怎样,修为远低于自己,于是他傲然道:“这是我姐夫的佩剑。”

赵思雨面色一沉,姐夫?

单通候尬然,或许在做只有他清楚冷月颜是冷秋水的妹妹,那么姐夫?冷秋水?

“你又是谁?你怎认得这把剑?”冷月颜反问道。

年浩似乎也看出了端倪,于是他打趣道:“我安兄可真是风流……”

敖修似乎也看懂了什么,于是他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特别是我安兄弟如此的大能修士。”

赵思雨紧咬着唇,她并不笨,难道安晨已有新欢?她吃醋了。

“没想到姐夫这么风流……唉罢了,男人多半如此,”冷月颜走至赵思雨身旁围绕其仔细打量起来:“不过,自古以来为人妻子都有大小之分,你做小,我姐姐做大!”

“他在哪儿?”赵思雨突问道。

“你就算找到他也没用,我姐姐修为比你高,肯定在名份上也要大你一层。”冷月颜不依不饶道。

赵思雨不再言语,她面容已有委屈之色。

单通候最清道理的局外人,安晨的品行他最清楚,又怎会三妻四妾呢?于是他连忙打圆场道:“如今安长老下落不明,当下最紧要的还是找到他再说。儿女情长之事应当搁置。”

“哼,说得在理。”冷月颜轻哼一声也不再言语。

“你们找我来便是羞辱我的么?那恕小辈不再多陪!”赵思雨说着也不理会众人转身就欲飞出弈宫。

年浩却一把将其拉住:“唉,我说赵姑娘你别吃醋,找你来当然有事了。”

年浩赶紧又道:“安兄托付了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如何集结罗平修士抵御那夜叉鬼,第二件事嘛便是对红颜知己的不放心呐!”

年浩又对赵思雨道:“安兄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你安全,他可未娶什么妻,你别听她瞎说。”

“我瞎说?”冷月颜又不服起来,“我绝情宫自古以来就只有姐夫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就算不喜欢姐姐,也要对我姐姐负责。”

“为什么?”年浩饶有兴趣道。

“这是我们绝情宫的规矩,”冷月颜突然轻叹一口气道:“姐姐已经对他动情,倘若没有一个强大的男人保护的话,姐姐面临得将是万劫不复!”

“那活该你那什么绝情宫一群尼姑。”年浩话虽不好听,但却极有道理。

“你!”冷月颜气的面容通红。

这时敖修却不耐烦道:“一点破事儿还要吵到什么时候?安兄弟媳妇儿现在很安全,以后一定也会很安全!第二件嘱咐之事已办妥,那第一件事呢?”

经敖修这么一说,无忧子等人也开始不解起来,只听他问道:“先前大战已取得优势,为何前辈突然叫我等撤回三绝山呢?”

“优势?当时你可曾闻异样?”敖修问道。

“异样?”无忧子仔细一想,“我仿若听见龙吟之声……”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不但如此我还恍若见到了龙影!”冷月颜也回道。

年浩与单通候笑而不语,敖修却一咧嘴又问道:“除此之外呢?”

无忧子又仔细回想起来,过了许久他才摇了摇头,除此之外后他也未察觉到何等异样……

“罢了,”敖修一口酒灌下,“六阶妖兽的修为太强,你们感应不出来很正常!”

“六阶!”在场众人皆惊呼起来。

“我……我们,该怎么办?”如敖修话不假,无忧子的声音已带有绝望……

“六阶……下灵怎可出现六阶……唉,寻常五阶都已不寻常了……”单通候也不禁落寞起来。

敖修面色凝重道:“我已巩固了封界,凭我无尽的夜炎就算六阶也不敢轻易破界,恐怕不久后他就会到来,到时候我们便成了瓮中之鳖……”

一片沉默,他们都很清楚什么是瓮中之鳖——任人宰割的东西……

“那何不趁现在逃?”无忧子突然问道。

“逃?数千伤残修士怎逃?就算逃也只是权宜之计,过不了多久还是会被找出来。”

“那岂不是姐姐他们也有危险?”冷月颜突然担忧道。

单通候苦笑道:“现在恐怕不止绝情宫,罗平所有仙门灭亡只是先后的顺序罢了。”

“等吧,十年或许更久,安兄弟是唯一能化解这场灾难之人。”敖修安慰众人道。

“你怎信得过他?这么大篓子就是他捅出来的!”无忧子抱怨道。

“我相信安长老!”单通候说不出理由,信任就是信任!

“哼,我安兄弟可是真仙,区区六阶的鬼妖而已。”

“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合力击碎虚空,去我的家乡。”年浩也道。

“不去不去……武人之国尽是野蛮之人……”

“咦,你是武修?”

“切!尔等灵修……”

……

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赵思雨则慢慢地走出了弈宫。就算三绝山有结界在,但远方的黄昏依旧醉人。

安晨独爱晨曦黄昏,或许在以后某一天中他就会踏空而来与她相会……

赵思雨满怀希望地看着黄昏,夕阳地红映红了她的脸颊,她欣慰一笑:

安晨说得没错,

夕阳同样能给人带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