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于不经意间流逝,五千具神魂傀儡看似很多,但用以探查这个完全陌生的、不知边际的世界,其实也并不轻松。

眨眼间,一个月过去,穆白在那个“新世界”中再没有其他发现,但在另一个世界,也便是识海黑洞直接连接的那片虚空中,另一道神念,却是传来了一道令他振奋的消息。

上次发现的那片光幕,再次出现了,或者说,其被重新找到了。

“一进一出……那么,便让我看看,这些神性物质,最终都去了哪里!”

念头一动,穆白在这片光幕所在的区域留下一道印记后,便控制着庞大的神念洪流,依附在眼前的神性巨浪上,随其冲入那片梦幻般的雾海之中。

依如此前,在穿过一层流光溢彩般的“通道”后,穆白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穆白惊讶,这种结果让他十分意外,与料想中的差距甚大。

“不对,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

果然,在经过一番仔细感应后,穆白终于发现了隐藏在这片虚空中的秘密——

那些神性物质在穿过那片幻雾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再度粉碎,变得更加微小,变成了……本源!

“所有的神性物质,都降解成了物质本源么?”

穆白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那些无主神魂,在通过一片无法解释的幻雾——很可能是某种规则屏障后,便化成了纯粹的神性物质,而众多的神性物质,又在通过另一片幻雾后,变化成了物质本源!

这就像是一张张用来“过滤”的大网,第一张大网能将无主神魂粉碎,变为纯粹的神性物质,而第二张大网,则又能把神性物质分解、还原……

穆白越想越是心惊,“按照这种规律,如果没有猜错,那在这方世界的尽头,可能也会有另一张‘大网’,在这张大网下,已经化成物质本源的神魂,还能再变成什么?是彻底消失,还是……重焕新生!?”

“另外,在那片飘满无主神魂的世界中,或许也会有类似的大网,这张网,或许……便是剥夺神魂的意识……”

穆白感到他窥探到了一些有关世界本质、众生“轮回”的秘密,不过由于更多的只是猜想,所以并无法立刻得出结论。

“这到底是哪里?拥有这种收纳神魂,降解神魂的能力、法则之地,难道……”他压住心头的惊诧,等冷静下来,认真分析,“真的是……死之界么?”

虚无共有九层,第一层为现实界,第二层为光之界,第三层为暗之界,第四层为阳之界,第五层为阴之界,第六层为生之界,第七层为死之界……

根据现在探索的结果,能够收纳神魂,消除其意识,瓦解其形骸,分解其结构,还归本源的,也唯有那传说中的死之界!

那传说中,几乎无人涉及,更多仅是处于猜想中的……死之界!

或许,古往今来,确实有不可测的至尊曾触碰到了这片世界,将目光投向了这里,但,他们却都未留下太多与此相关的记载。

穆白无法肯定,他只能猜想,毕竟,眼前所见的一切,可能也只有用生死两界,才能解释得通。

“如果这真的是死之界,那可否……蕴含着轮回?”

穆白心中再次荡起一层涟漪,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在阴灵死葬中复苏的神女,想起了那片无名森林中的不死生灵,又想起了传说中已经坐化,但如今却以童子之身出现的玉皇天帝……

最后,一切的回忆,都集中在了一道身影上。

“夕颜……”

他突然沉默,无论猜想是否成立,或许,在此地、在这片未知的世界中,他尚还能找到林夕颜那已经消散的神魂!

不过,也不敢保证,林夕颜的神魂如今尚还存在,或许,其早已变成了和那些无主神魂一般的存在,又或者,其已变为纯粹的神性物质,更或者……她……早便化作物质本源……

穆白心头升起一丝希望,却又担心这缕希望,瞬间化为过眼云烟。

“轮回……生死……”

玄易子告诉他,世间根本便无轮回,而神女的复苏,却又像是在无声地反驳着这一观点,然而,古往今来,多少精才艳艳的大帝,却都只能随着时间含恨而终,作古作尘……

如果真有不死秘诀,为何独不见长生?

穆白将更多的神念送进黑洞背后,让它们分别进入那蕴藏物质本源的世界,以及无主神魂的虚空,令它们在这两处地方不断探索,进以验证他心头的猜测。

他畏惧,他担忧,但他更加迫切!

不过,或许他的运气已经用尽,在接下来的探索中,他再没有发现那两方世界的“边界”,始终没有找到那些无主神魂的来源,也没有弄清那些物质本源的归处。

时间便这样一日日过去,穆白坚定着心中的猜想,却又恐惧着最终结果的到来……

……

半年后。

那些分散在贮藏物质本源的世界内的神念,终于有了新的线索——另一片“幻雾”被发现了,那里,“吸收”了所有的物质本源。

“是轮回,还是寂灭,今日自会分晓……”

将分散在这片虚空中的所有神念收拢,穆白在幻雾前留下一道印记后,所有的神念,全都跟随那些物质本源,冲进了那道幻雾之中。

一如既往的光与影,就像一条流动的、梦幻般的彩色通道。

当经过无情的冲刷,巨大的消耗后,隐藏在那些物质本源中的神念,终于携带着穆白的意识,冲出了那条梦幻通道。

然后,一片雄浑瑰丽的世界,顿时在他“眼前”展开。

馥郁的灵气扑面而来,远方灵动的霞光从山涧中缓缓升起,许多飞瀑悬挂在天际,无始无边的云海被从天空中垂下的瑞虹染成了各种色彩……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个……穆白从未曾见过,从未曾踏足的……陌生世界!

“怎么会……这样!?”

他的神念汇聚,化成一道意识投影,然后看着身下巍峨的山川,身前广阔的云海,陷入深深地迷惘,以及……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