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纵横的天地间,一座山峰矗立,仿佛一柄贯穿天地的通天巨剑。

山峰四周剑芒笼罩,山顶有两道身影盘膝而坐。

一人坐在巨石,时而化身为剑,时而融入天地,明明坐在那里,却让人捉摸不透。

一人坐在十丈外,双眸紧闭,周身散发的剑道与四周格格不入,似乎在抗争,抗争了十年。

就这样沉默,沉默着过了十年,弹指一挥的十年。

忽然,一道身影的出现,打破了山顶的沉默。

“老祖!”

来人躬身而立,赫然是姬谟,疑惑的双眸看一眼不远处的方白,越发疑惑。

方白睁开双眼,回头笑了笑,没有开口。

沉默,依旧是沉默。

姬谟就这样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剑惊天淡淡道:“你觉得怎么样?”

姬谟、方白对视一眼,也不知他问的是谁,正犹豫着,剑惊天再次道:“你觉得他的剑道怎么样?”

两人明白了,这是在问姬谟。

“方兄弟剑道不凡,成就不可限量。”姬谟缓缓道。

“不!”

剑惊天淡淡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姬谟恭声道:“弟子有罪。”

剑惊天毫不在意,“说说你内心的想法。”

姬谟理了理思绪,缓缓道:“方兄弟剑道有一股不屈之意,遇强则强,但细节处缺乏磨练。而且…….”

剑惊天道:“说下去。”

姬谟犹豫了一下,说道:“方兄弟胸怀大志,敢于对抗老祖剑道,令人钦佩!”

“唉!”

剑惊天叹声道:“为何你们就是看不透呢?”

“老祖?”姬谟疑惑望来。

剑惊天说道:“所有人都在揣摩前行,没有人能领悟属于自己的道,老夫苦心布下的情景,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浮夸,为何你们看不出来?

多少年来,老夫希望有人能自己悟透,冲破这一切,谁料,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说到这里,剑惊天回过头来,静静看着姬谟,“以为你能看出来,有所领悟而精进,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是看不透!

强者之所以强,不是他的实力有多强,而是拥有一颗强者的心!

神灵也是从最底层一步步走来,不同的是能坚持属于自己的道。

而你,能坚持自己的道吗?”

姬谟听到这里,冷汗涔涔,恭声道:“让老祖失望了!”

剑惊天淡淡道:“老夫失望没关系,切莫误了自己。”说着,扭头看向方白,“你没有让老夫失望。”

神灵的道很强,这一点毋庸置疑,模仿领悟就能让人受益终生。

如果是普通人,这就足够了,但方白不希望这样,一路走来,一直坚持自己的道,从未更改!

剑惊天布下如此手段,用意深沉,悟不透他用意的,顺着他的道走,将来也能成为一方强者;悟透他用意的,日后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谁料,数千年过去,没人能悟透。

就连最为看重的姬谟都无法看透,反而让方白一语中的。

自己看透跟别人说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姬谟永远的错过了这次机会!

“说吧,何事?”剑惊天淡淡问来,姬谟这才想起有要事前来,低声道:“出事了,夜北墨去了无极神宗!”

“哦?”

剑惊天双眸有剑影闪过,“你说的去了是什么意思?”

姬谟沉声道:“夜北墨加入了无极神宗!”

“唉!”

剑惊天叹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们怎么说?”

姬谟说道:“莫老祖闭关炼化雷神锤,他们要我来请老祖出面。”

哼!

剑惊天冷声道:“现在记起来,不觉得太晚?告诉他们,老夫也在闭关。”

夜北墨叛离雷神宗,加入无极神宗,这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个神灵的叛逃,那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方白许久才回过神来,夜北墨的叛逃不难理解,雷神锤本是他囊中之物,谁料莫屈离用尽心思,把雷神锤霸占。

与其说是莫屈离,不如说是众神灵联手逼迫造成的局面,试想,夜北墨心中有多恨!

恐怕,谁也没想想到夜北墨盛怒之下,公然叛离,加入无极神宗。

如今,莫屈离在闭关,那些人想到了剑惊天。

“是!”

姬谟躬身后退,远处天空忽然传来爽朗的大笑,“还好来的及时,要不然剑师弟就要闭关了。”

话音未落,三道身影凌空而来,落在山顶,笑吟吟的望向剑惊天。

剑惊天似乎有些不悦,淡淡道:“有事?”

黑脸男子沉声道:“剑师弟,宗门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你要坐视不管?”

剑惊天笑了,“凡事都有因果,屠师兄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些太晚?”

要不是为了雷神锤,怎会有这样的事情?

如今雷神锤落在莫屈离手中,众人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惹出这样的乱子。

黑脸男子脸色更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剑师弟以大局为重,无极神宗不比其它,事情没那么简单。”

“嗯?”

剑惊天郑重起来,“屠师兄的意思是,无极神宗会有什么想法?”

黑脸男子沉声道:“剑师弟不要忘了,雷神宗在中州立足,遭受多少排挤,如今出了这么大事,难免有人会蠢蠢欲动,何况还有雷神锤。”

“好,我知道了。”剑惊天淡淡道,黑脸男子还要开口,却被剑惊天打断,“等莫师兄出关再说。”

“那就告辞了!”黑脸男子倒也干脆,转身就走。

剑惊天眉头轻皱,沉默不语,许久之后,低声道:“你觉得无极神宗会有动作吗?”

姬谟抬头望来,缓缓道:“难说,最近数百年来,我们跟无极神宗有不少小摩擦,彼此倒也克制,没有发生大战事。

雷神锤重现天日,无极神宗难免有所警觉,有动作也不奇怪。”

“嗯!”

剑惊天抬头望去,喃喃道:“中州多年没有大战,成神的机会越来越少,难道要重新洗牌?”

雷神宗本就是各大势力的眼中钉,当年雷神太强,方才让雷神宗立足中州。

如今雷神下落不明,雷神宗内部起了争执,难免会有人动心思。

要是能瓦解雷神宗,意味着有成神的机会出现,这是大宗门扩张势力的天赐良机。

神灵寿元无限,不死不灭,唯有战争,才会有机会。

“告诉他们,最近小心行事。”剑惊天轻声道。

“是!”姬谟说完退下。

方白感觉到战争的气息,“祖师,真要开战?”

剑惊天淡淡道:“无极神宗实力很强,而且很有野心,小心为妙。不过此事于你无关,放心修炼便好。”

方白想起纪雪凝,夜北墨叛宗,纪雪凝可能会有危险,“祖师,我要出去一趟。”

“嗯!”

剑惊天点点头,方白急忙起身,飞驰而去。

城池依旧,曾经屹立的雕像却早已不见,漫天笼罩的金光也消失了,城内一片死寂,偶尔有行人,也是犹如行尸走肉。

飞身掠过,朝着那府邸飞去,神识一扫而过,没有纪雪凝的踪迹,就连陈庾也不见了。

“他们会去了哪里?”

方白心底一沉,眉头皱起来,夜北墨还是雷神宗?要是雷神宗还好说,要是夜北墨就麻烦了。

不过夜北墨没有动手的理由才对!

神识再次扫过,府内死气沉沉,毫无生机,方白神识陡然散开,扫过城内每个角落。

“咦?”

神识扫过城北某处的时候,有所发现,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