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的门派一样,大龙宗的炼丹阁格外的富丽堂皇。一间间丹房里飘出醉人的香气,不时有衣冠楚楚的丹修弟子从里面露出身影,引来路过弟子羡慕的目光。

几名外门弟子在炼丹阁门前探头探脑,不时发出感叹声:“简直太让人羡慕了,炼丹阁的那些弟子。几乎不用辛苦修炼,就能得到很高的地位,身为炼丹阁的弟子,就算是内榜十杰都不愿意得罪。”

“这也难怪了,因为内榜第二的那位,就是靠灵长老的一颗‘易髓丹’才有了今天的修为吧。”

“但也不是完全靠丹药就是了。那位大人受天所妒,从出生就经脉闭塞,吃掉了那颗易髓丹后,就像是解除了无尽的束缚,一下子就一飞冲天了呢。换成是你我,绝不会有这种可能,因为大人原本就是天才啊!”

“不过丹药的威力也可见一斑了呢。”

感叹地望着不远处的亭台楼阁,充沛的灵气让人浑身舒适。

外门弟子们虽然羡慕到眼红的程度,却只有在炼丹阁门前发出深深的叹息。

“果然只有精通木法的修者才能成为炼丹师吧。”

“木法啊,五行中攻击力最低,具有此类天赋最少的一群人。”

“但木法修士也算是得天独厚的一群人,只有他们最适合炼丹,也只有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吞噬丹药,增进修为。”

“咱们大龙宗果然还是火法修士居多,虽然火法的爆发力很强,但太普遍的话就不值钱了。”

几名外门弟子继续感慨着,忽然其中一人惊呼道:“又是那孩子,像这样跪在炼丹阁门前已经是第几次了?”

“可怜的家伙。”一名外门弟子同情地说。

“真是不懂放弃的家伙啊,明明炼丹阁是绝不会收留火法修士的,何必自取其辱呢?”

“果然还是因为炼丹师的地位太让人羡慕了吧,最近这种异想天开的家伙也变多了呢。”

池勿语的膝盖早已被鲜血浸透,但他还是笔直地跪在炼丹阁门前,任由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那些充满嘲讽和鄙夷的视线,完全不能改变少年坚定的决心。没有天赋的他,为了出人头地也只有炼丹这一条路可走。

在修仙界,炼丹师是幸运儿,独特的天赋让他们不会受到经脉的限制,可以从灵草炼制的丹药中吸取能量,逐渐改变自身的体质。然而可笑的是,能够打破天资束缚的炼丹师却需要另一种更为稀有的资质。

只有木属性修士,才能凭借对草木天生的契合,炼制出最佳的丹药。

擅长防御的金法修士是完全不能炼丹的,同样水法和土法修士也和炼丹扯不上关系。

火法修士虽然和炼丹有一定的联系,那就是控火方面。但暴戾的火属性果然还是无法进行精细的工作,除了给炼丹师们打杂,提供火元力以外,怕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前途。

即便是这种工作,也不是人人都能胜任的,只有被选中的人,才有这等荣幸。

而池勿语明知这些,却一心想做一个炼丹师。这在别人看来,都只是痴人说梦。

就连炼丹阁里的不少弟子都已经熟悉了这个少年,投来同情的目光。

“可这孩子也太倔强了,灵老已经破例同意他作为助火师为炼丹师提供火力,可他偏偏一门心思学习炼丹术。”

“虽然被赶走好多次,最终还是会跑回来。这样死缠烂打的家伙也是很少见的,若他是木法修士,凭着这股坚韧不拔的劲头,也许将来真能有所成就吧。可惜了,他毕竟是个没用的火法修士。”

就连炼丹阁的弟子们也将池勿语当成一道无形的风景。

也许这孩子的命运就是把一生的时间都花在不可能实现的妄想上,最终陷入绝望的深渊中吧。

在叶凡尘出现的那一刻前,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今天的炼丹阁也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但人们的心底都莫名涌现出一阵骚动。

就连炉火都比平常旺盛了许多,不时有火星飞溅而出。

一个炼丹师忍不住怒骂道:“这些助火师是怎么回事?像他们这种随时都可以找到大把替换的家伙,竟然不好好干活,把炉火控制得乱七八糟的。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会给我们这些尊贵的炼丹师添多大的麻烦吗?”

一个修为较高的男子唯唯诺诺地听训,不敢发出一丝反驳的声音。

“别以为洗髓下品就了不起,若是我们这些木法炼丹师到了你的修为,同样的家伙想要制造出多少就能制造出多少。你难道不明白,只有我们木法修士才是五行修士里最尊贵的,而你们火法修士只是大路货罢了!”

虽然脸上露出屈辱的神情,洗髓下品的男子只有咬紧牙关。因为那年轻炼丹师所讲的都是事实。

“一闻到你们身上的那股火臭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听懂了就快去把炉火控制得更好点!”

炼丹师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不耐烦地走到一堆草药中间。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表情变得异常陶醉:“果然只有草木的芳香,才能使我精神大振啊!”

炼丹师回过头,脸上带着嘲弄的神情说:“至少你们比池勿语那个笨蛋要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做不可能的梦。”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瞬间,炼丹阁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青年拉着另一个青年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那不是内榜第六名的卢久行大人吗?”青年炼丹师的表情里微微带有重视,但也只是重视而已。

他微笑着走上前,对卢久行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卢兄来到这里莫非是想要换取什么丹药吗?不过炼丹阁提供给内榜十杰的丹药配额,好像从未出现过问题吧。若是想要破例,恐怕不符合规矩。”

卢久行回过头,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你在说什么啊,陆贞,我卢久行是那种人吗?今天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这位朋友要借丹房来炼丹,所需要的药材都记在我的账上就行了。”

陆贞的脸色微微一变,深深地看了卢久行身旁的青年一眼。

很快,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异常反感的神情。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卢久行!把这卑贱的火法修士带进丹房,难道是要侮辱我们木法修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