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语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在外面有了人，才害的妈妈伤心，如果不是你出轨，妈妈怎么会想到自杀？你们以前天天吵，你们有考虑过我么？我躲在门外都不敢进去，我听见砸东西的声音，我都不想回家。如果单纯是吵吵也就罢了，你害的妈妈出了车祸，你能把妈妈还给我么？你如果能把妈妈还给我，我就原谅你！”

唐海华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唐欢语一边说，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流了下来，她毫不在意地擦了一把：“是你让我说的，我就把我所有的想法告诉你。我曾经也是很喜欢你这个爸爸的，我觉得爸爸很厉害，很棒。我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小公主。有这样好的家庭你为何不要？你为何还要找别人？找别人也就罢了，还有了一个‘女儿’。呵呵，真是可笑。你知道你这样做，我的心里会由什么感受么？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没有爸爸，没有像你这样的爸爸。是你，你硬生生的让我心中的父爱一点一点地磨灭，直到最后消逝。你还记得之前一次我跟你说的么？我还在争取，希望你能醒悟过来，希望你还能眷念一下自己的家，可是你呢？你在我下落不明的时候，去关心别人，让钱秦华登堂入室，你考虑过我的心情么？现在你被人害的进了医院，这才想到我了。你觉得我有可能原谅你么？”

唐欢语的话就像是一把犀利的剑，刺到了唐海华的心中，让他的心疼痛不已。是啊，他真的不配做一个父亲，他真的很混账。

他并不知道，自己给唐欢语带来了这么多的痛苦，更不清楚，自己居然一步一步让“父爱”两个字在唐欢语的心中磨灭。

唐海华艰难地吐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对不起？”唐欢语又笑了，笑得凄惨，“对不起有用么？你知道我最不能原谅的是什么？是我妈妈走了，你居然还在包庇杀人凶手！这一件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说完，唐欢语擦了擦眼眶，准备离开。

唐海华喃喃道：“钱秦华没有杀你妈妈。”

唐欢语听了这话，猛地转身，眼睛里喷着火：“你说什么！”

事到如今，唐海华还在包庇钱秦华么？

唐欢语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就来气。难道唐海华至今仍旧执迷不悟？

唐海华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看向了唐欢语，开始讲了起来：“是，我的确不配当你的父亲。不过我想，有些东西，你应该有权利知道。”

“你妈妈的死，我真的非常难过，我每天都很痛苦。应该说，我也好，钱秦华也好，都是间接的凶手。若不是因为我当年犯的错误，你妈妈也不会死。我想你也是想知道整个故事的吧？那我就告诉你。”

唐欢语心里一疙瘩，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唐海华，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他要讲，她就听。看看这个故事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爸爸以前并不姓唐。那时候，我的家境并不好，我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最好的大学，我当时一直想着出人头地。当时钱秦华帮了我不少忙，我一直在外面奋斗，没时间照顾我妈妈，都是钱秦华在帮忙照顾。当时在学校里，我对于很多家世好却不求上进的人根本不屑一顾。我想着凭借我的努力，终有一日是可以扬眉吐气的。”

“可是我在外面打过工，实习过，碰了不少钉子。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有些时候，理想和现实相差太远。人与人之间是有阶层的，这些阶层，不是你想跨越就能跨越的。当你穷的时候，会被别人看不起，你就只能仰望别人。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别人那种鄙视你的眼神。我受挫之后，就想着，大不了就这样吧，也不去奢望到另一个阶层，就凭着自己的努力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就好了。”

“但有的时候，意外就是会这样出现的。唐虹就是这样的一个意外。她是钱秦华的朋友，跟我在一个大学。当时我第一次吃饭见了她，就一见钟情，喜欢上了她。呵呵，那时候，别人可能觉得我喜欢唐虹，是因为看上了她家的钱和地位。谁又认为我是真的喜欢她呢？我也曾经想过放弃，但我没想到的是，当时唐虹也喜欢上了我，居然为了跟我在一起，宁愿放弃唐家的身份。我当时是很惊喜的，她为了我都能做成这样，我也可以为了她不再顾流言蜚语。何况，要是能有最快的方法到另一个阶层，让看不起你的人不再看不起你，那为什么不要这个方法呢？”

“不过，任何事情都是有到家的。你知道当时娶你妈妈唐虹的条件是什么吗？”

唐欢语想了想道：“入赘。”

唐海华凄然一笑：“是啊，入赘。你外公让我入赘。当时我是极其不愿意的。我甚至想要放弃这段感情，我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但后来，为了唐虹，为了爱情，我还是妥协了。我改了姓，唐，同时在名字里加了一个字，华，那是因为我相信我是一个有才华的人，终有一日，金子是会发光的。”

唐欢语认真地听着，没想到“华”字是这么来的，并非是钱秦华的华。

“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对能娶到你妈妈有多高兴，我觉得我就是上辈子积攒了一辈子的福，才娶到你妈妈的。”

唐欢语不由问道：“那你后来为何还要背叛？”

提到“背叛”两个字，唐海华眼中露出了一抹受伤：“你知道你妈妈最在意的人是谁么？”

唐欢语不语，不由有些纳闷。

“不是我，也不是你。是季承淮。”

“季承淮？”

唐欢语顿时瞪大了眼睛，季承淮不就是季少言的爸爸？

唐海华苦笑：“我其实一直以来，都知道你妈妈有一个季承淮哥哥，对她一直很好，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当时我还开过玩笑，不过一开玩笑，你妈妈就生气了。后来我也就没有在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