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重无萦和阿素被拉上刑车。

从死牢到行刑之地路程不是很远,两人被推上断头台,此刻没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等着。

周围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重无萦看着这挤得满满的人。而在这些人中,又有多少是暗藏的杀手,就不得而知了。

“监斩官大人,求求你,行行好,就让我为她们送送行吧!”向阳从人群中挤到断头台边:“好歹,我们相识一场。”

“向阳大哥!”重无萦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她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来为她送行。

“放他进来。”安景手一挥,侍卫就让向阳走上断头台。

重无萦和阿素看着向阳一身深蓝外衣,一手提着篮子,怀里抱着一坛酒。

来到断头台上,向阳将篮子掀开,里面摆着两盘菜,都是两人爱吃的。向阳拿出三个碗,揭开酒塞,酒香四溢,一闻就知道是好酒。

“监斩官大人,我们两个不会武功的弱小女子是跑不掉的,您不用连朋友送行的酒水都不让喝吧?”重无萦微笑的看着安景,说话间,就像在说一见寻常的事一般。

安景无语的摇了摇头,朝一旁的人挥挥手:“给她们松开。”

“是!”

重无萦和阿素得到了自由,重无萦揉了揉被捆的僵硬的手腕,向安景道了谢。

“向阳大哥,这杯我敬你!”

“向阳大哥,这杯酒我敬你!”

重无萦和阿素端起酒碗异口同声的说,向阳端起酒碗,三人一饮而尽。

“王妃……”

向阳刚开口,重无萦就打断他:“我已经不在是王妃了,叫我小萦吧!以前爹爹和娘亲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向阳也不矫情,直接换了称呼:“小萦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听向阳这么问,重无萦眉宇间有了愁容。

“原本以为,我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去,没想到现在真的要离去了,却是如此多的牵挂。”

“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向阳又倒满酒。

“我现在,想见姐姐一面……”

向阳倒酒的手抖了抖,洒了一些。一瞬间,他又继续倒酒:“这个,我真不帮上忙。”

重无萦再次端起倒满酒的酒碗,看着碗中的酒:“我还想看着孩子长大……”

“姐姐,我……”阿素低着头,如果那时她没有陪重无萦到门口,她一直守着孩子,是不是孩子就不会丢失了。

就算重无萦不能看到孩子长大,可是她也能在临死前看一眼孩子。

“小萦……孩子……”向阳倒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向大哥,我知道,孩子已经不知所踪了。”重无萦将酒一饮而尽:“阿素,这事不怪你,就算你时时刻刻守在她们身边,也会被偷走的。”

重无萦看着向阳,笑的那么的苦涩:“向阳大哥,谢谢你来给我们送行,你快走吧!”

向阳收拾好东西,退到人群中,重无萦一把夺过行刑人手中的示罪牌,扔到地上。

“早行刑,晚行刑,都一样,现在动手吧!”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她,人人都想长生不死,都想活的越久越好,没想到重无萦竟然求死。

“大胆!”安景用力一拍桌子,整张桌子直接成了废渣:“本王才是监斩官,什么时候行刑本王说了算。”

断头台上的重无萦,就那样站在那里,嘴角带着笑,丝毫不把安景的话放在眼里。

一旁的公公,看到桌子碎成渣,赶紧将签令桶捡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将火签令拾起,装进签令桶里。

“景王爷,这示罪牌已经落地,我已经认罪了,你还是给我个痛快吧。”重无萦向安景说着。

安景皱了皱眉头,向一旁的公公伸出手,公公拿出一个火签令放到他手里。

“既然你想早点死,那本王就成全你。”

安景手一甩,火签令扔了出去: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重无萦你这又是何必呢?

火签令一落地,重无萦跪在地上,行刑人高举着大刀。

重无萦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了安濉的身影:原来,我最放心不下竟然是你,姐姐,我好像有些了解你当初的心情了。罢了,既然是孽缘,就这样了结了吧!

“哐……”

这是大刀落地的声音?重无萦立马睁开眼睛,看到了有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朝行刑台奔来。

几个呼吸间,来到了重无萦和阿素的身边,一人拥着一个。

两人蒙着面,看不出来是谁,不过重无萦也没有要猜的意思。

“来人,还不快给我围住,犯人跑了,你们有几颗脑袋掉?”安景指挥着侍卫,将断头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是,两个黑衣人,岂是池中之物,一把将重无萦和阿素抱在怀里,运起轻功就将她们带离了,众人的眼前。

只是他们还未走出多远,身后就跟着一批高手。

两个黑衣人刚落到一个房顶,前面就出现了几个高手,挡住他们的去路。

一瞬间,后面的人跟上,将他们围了起来。两人背靠着背,警惕的看着那些高手。

“两位,我看还是把人留下吧?”带头的人,轻视的看着他们。

“想抓她们回去?就凭本事来吧!”

两句话的时间,双方打了起来,对方十多个人,个个但是高手,而这边却只有两个人,而且还带着两个拖后腿的。

很快,他们就显得有些吃力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打斗间,重无萦总是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

慢慢的,重无萦觉得头有些晕,然后她就趴在黑衣人的肩上睡着了。

渐渐地,对方也开始感到浑身瘫软,浑身有力气却使不上。

“糟了……”

对方还没来的及说什么,直接倒了下去。

“是药……”抱着阿素的黑衣人,说了三个字,也晕了过去。

抱着重无萦的那人走过去,踢了他两脚,结果却毫无反应。

“什么都没准备,就冲出来救人?”黑衣人拿出一颗药,给他喂下。

“啪,啪……”伸出手,狠狠的打了他几巴掌,好在这药见效快,慢慢的对方有了反应。

醒来后,发现周围的人全都倒下了,看了一眼唯一还站着的人,只见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重无萦就走。

他也赶紧抱起阿素,追上那人,几个拐弯后,两人停下脚步,抱着重无萦的那人,将重无萦交给他,潇洒的离去。

黑衣人取下脸上黑布,原来是狐狸,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晕倒的两人,有些无语:这算什么?左拥右抱吗?

不过他知道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将她们俩夹在腋下,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宅子。

宅子不算豪华,却也比一般的民房大,整个府上只有他们三人,狐狸将她们分别安排在两间紧挨着的房间里,守在房门口。

皇宫中,一众大臣正上朝,安景走进朝堂,跪在大殿之上。

“安景有负皇上重托,还请皇上责罚。”

安怀看着这样子,眼睛眯成一条线:“小景,发生什么事了?”

“回皇上,犯人被劫走了。”

“被劫走了?对方多少人?”

“两人……”安景低着头,轻声的说。

“什么?两人?寡人派了那么多人给你,却敌不过对方两人?”安怀勃然大怒:“到底是对方太厉害,还是寡人养了一群吃闲饭的?”

面对安怀的怒气,所有人都低着头,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安景有负众望,在待在朝野中已经不合适了,从此安景不在参与朝堂之事。”

安怀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却还是惋惜的说:“小景,这事可不是说着玩的,你可得想清楚了?”

“皇上,安景已经想清楚了。”安景从怀中拿出印章,双手呈上。

安怀身边的公公走到安景跟前,拿过他手中的印章,仔细观察了一番,朝安怀点了点头。

“唉,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吧!”安怀将安景挥退。

安景站起身就走,其实他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安怀使的计谋罢了,今日重无萦一定会被救走。

然后安怀就有理由,正大光明的治他的罪,现在他交出手中的势力,这样一来,安怀暂时还不会动他。

只是这样下去,终有一日安怀必然会对他下手,只是早晚的事。

退朝之后,安怀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内,看似在批改奏折,其实他等着隐秘卫回来。

突然间,几抹身影出现在御书房内,跪在地上。

“事情办好了?”安怀头都没抬,直接问道。

“回皇上,人被救走了。”隐秘卫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两人被人救走了。

安怀停下批奏折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们:“什么?人不是你们救走的吗?”

“不是。”

“你们不是回报,说安濉那儿没有动静,安景那儿也没动作,连柳那儿没动作吗?”安怀里生气的直接将手里的奏折朝他们砸去。

“回皇上,下属是这么回报的。”

“可是,现在人被救走了。”安怀气得在房间来回踱步:“去,立马封城,要进出城的给寡人逐个盘查,城内吩咐御林军带人,每家每户,每个角落都给寡人看仔细了。”

“是!属下遵命!”

说完,隐秘卫消失在御书房内,安怀气急狠狠的踹了几脚桌子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