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澹寒城再次回到木槿房间的时候,木槿已经睡着了,她睡在里面的,面外空了很大一片位置,像是故意给他留的。

当时逗她说要跟她一起睡,其实主要是为了保护她,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这地方又乱,他不是很放心,要自己看着点比较好。

私心也是有的,就是想满足自己这三年来的相思嘛!

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木槿翻了一个身,吓的他瞬间愣住了所有的动作,但是她没有醒,于是他这才慢慢的躺下去,伸手将木槿揽在怀里。

另一边,熙景被送去了临安王暂时的府邸上,屋子里,临安王和熙景两两相对坐着,临安王长得一副正气凛然,一丝不苟又严肃,就算是五年不见,熙景还是忍不住的将目光撇向了其他地方。

“上次我来的时候,听说你走了?”

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起话来,火味重的让熙景觉得呛。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慢慢说道,“上次宫里出了点事,我解决完了就又回来了,这不就急着来您老这了吗”

四两拨千斤,轻轻的就把这问题给打发过去,而且在临安王面前,他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话都不敢说大声了。

但是临安王却不接他这个好,自己宝贝闺女可没少在宫里受冷落,他可得好好的为闺女出出气才行。

“这五年你为什么不理我的闺女,你知不知道这让我很没面子,我视若珍宝的小公主,在你那就一文不值了吗?当初是我逼着你娶的,可是安然是什么性子,对你又是什么态度,我不信你感觉不到,你给她一个贵妃的名头,就觉得是最好的了吗?”

临安王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要将熙景给活吞了一般,熙景怂的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一些,紧张的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到这么弱的声音,临安王的气势更加的嚣张,“那是那样,前段日子你放言要娶木家收养的养女做皇后,你有想过当初是怎么给我保证的吗?”

“当初说,皇后的位置只能是沈安然!”

“对!你就是这么说的”

气的临安王把身子都给背后去了,熙景心里却诽谤道,“要不是当初你逼着我,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吗?套路,都是套路!”

突然临安王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转过身瞪着熙景,然后,熙景就更怂了,吓的他都想拔腿就跑。

白少司,快来救我!

“这么晚了,你来我这做什么?”吓了熙景后,临安王悠悠的才说了这么一句,把熙景紧张的,心都跳在嗓子眼了。

看他这副模样,临安王不悦的皱了皱眉,嫌弃的说道,“一国之君居然会这副模样,你说说你这几年都干吗了?怎么就一点男子汉的骨气都没有呢!真不知道安然是看上你哪了!”

临安王完全就是没把熙景的身份看在眼里,一副穷小子攀上高枝的样子,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而熙景就更不满了,瞧不起我干吗还要将女儿塞给我,就你女儿说喜欢,就往我这塞,那你总得问问我愿不愿意,现在还嫌弃我,简直是比窦娥还冤!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忍,反正那么五年之前的好多年,他都忍过来了,也不再多这么几天。

“是是是,您老教训的是,但是这次我是真的有事找您帮忙的”

临安王冷哼了一声,“帮什么忙?”不过熙景和颜悦色的态度,的确也让临安王心中的不满,锐减了几分,毕竟他心里还是知道君臣之道的。

人家君主都这般了,要是他再自以为是一下,就要着雷劈了!

“这不是东云跟我西蛮正在闹矛盾嘛,西蛮人人都知道临安王可是战场的神话,我这不就亲自来了吗?曾经在战场上,敌人要是知道出战的是临安王,那可都是吓的魂飞魄散的,现在场上的那几个人,到现在为止都搞定东云,真是群饭桶”

熙景把临安王夸得飘飘然的,顿时让他觉得,这战场没了他就必输无疑一般,这次他赶到这边来,也主要是想分一杯羹的。

如果他们真的对东云做了什么,那么他们临安王府一家,不就更加的硬气了吗!只是一直都没有得到皇上的召见,所以便一直没有行动。

但是今天这一出,可真是天赐良机。但是后来又听说,人家东云出兵,完全是因为熙景绑了北澹寒城,这完全是他们西蛮的错,闹起来也不太占上风。

临安王走到熙景跟前,压低声音问道“东云的人说,是你将北澹寒城关起来了?此时可是真的!”

熙景猝不及防的惊到了,他关北澹寒城?今天晚上他还是被北澹寒城的人绑来的呢!木予漓那家伙做事,尽赖在了他身上,他怎么不用自己的脸去绑人家,真是虚伪!

“那个,你也知道,北澹寒城太不知好歹了,进了我西蛮就该守本分一点,不是吗?可是他却一再挑衅,所以我忍不可忍之下,才绑了,不过咱们也可趁着这个机会灭灭他们东云的威风,不好吗?”

熙景说的有理有据的样子,临安王都忍不住赞同的点了点头,东云却是这年嚣张的很,要是不来点硬得,他还真就以为他们西蛮是软柿子。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已经不领兵多年了,贸然前去,恐怕会遭众人不服吧!”临安王想到这里,心里又多了一份不爽,几年不带兵,这块地就再混不熟了。

“临安王这是说的那里话,朕可是一国之君,让临安王回战场,不仅是一句话的事情,更是众望所归的事,您老现在只需要召集到军中旧部的支持,这些都不是事”

这回熙景说话可就硬气了许多,就连面对临安王这种老江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忽悠。

临安王站起来,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熙景说的这件事,是否合理。

现在领兵的,好像是洛家的人吧,自从他离开战场之后,新秀中,就数洛家的那位爷厉害的紧,如果他这贸贸然的前去,定会被人认为夺权的,平白遭来嫉恨。

但是自己如果是的道旧部的支持,大家都认为对付东云这件大事,需要一个老将在的话,那么他去的也就自然而然了。

“好,就按皇上您说的办”临安王一拍桌子,随即与熙景合谋在了一起,熙景顿时舒了一口气,以前总以为临安王有多精明,没想到是他年少时想的太多了。

其实还是很好忽悠的吗!

熙景被安排在府邸住下,而临安王则立马去给自己军中的旧部写信。

然而宫中此时,可就不太顺利了。

大殿之上,大宫女跪在正中,包括曾经伺候在鸾凤殿的一干人等,熙景手里捏着的,正是大宫女心心念念的救命符。

当时就是拿到这张纸条,再加上当日是真的有人进了宫,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怀疑到伊允诺的身上,一开始只顾着追杀伊允诺的事情,完全遗漏掉密室里的两人,后来伊允诺的那场血洗让他很愤怒。

所以他想,木槿被伊允诺带走的这件事情,可不能只让他一个人干着急,总得拉个垫背的一起吧!当他再踏入密室的时候,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具送饭太监的尸骸。

那一刻,感觉这个世界都在欺瞒他一般,怒火中烧!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木小姐去了哪里,请皇上明察”

但现在为止,大宫女依旧坚信着沈安然的话,死咬着那张纸条不松口。在场除了大宫女还敢说一句话之外,其余人都已经吓傻了。

木予漓慢慢的从高位上走了下来,手中揉捏的那张纸,已经变了形,脸上都表情更是让人猜不透,看不出喜怒来。

他走到大宫女的身边,慢慢的蹲下身子。

“你说你不知道木小姐去了哪里,那你可记得朕吩咐过什么?”

大宫女想抬头,又不敢抬头,她心里太害怕了,跟在木予漓身边这么多年,他的一些脾性,她都是知道的,此时他都还能这样说话,不是因为他温柔,而是爆发的边缘,只是差一个契合点。

大宫女的身子抖的更加的厉害,颤颤巍巍的开口道,“皇上说,让奴,奴婢好好照顾木、木小姐”

“很好,我的话记得很清楚”木予漓站起身,口吻貌似赞赏,但是大宫女却立马将头往地上磕,一个劲的求饶道,“皇上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木予漓轻笑了一声,然后反问道。

大宫女立马附和道,“皇上,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失误,请皇上看着这些年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木予漓眉心不悦,从一侧悄无声息的走上来一个人,直接将她身后的小宫女,扭断了头,身体直直的倒在她的跟前,眼睛睁大大大的,大宫女惊得心漏了一拍,直接坐在地上。

“怎么?怕了!如果怕了,就应该好好回答朕的问题”木予漓眸子闪过一丝杀气,冷硬的过分,外加身后站着的那个杀手,硬是将这温度拉到最低,氛围也变的紧张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太监匆忙的跑了过来,凑到木予漓跟前,小声道“皇上,沈贵妃来了”

木予漓的脸阴沉的越发厉害,如果当初没有这女人故意引诱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失去最主观的判断,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他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她还真就以为他不敢拿她怎么样。

“让她进来!”

太监躬身退下,大宫女在听到沈安然来了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分,甚至脸上都露出来了,而正好落到了木予漓的眼底。

“听到沈安然来了,你好像舒了一口气?”

这话在大宫女头上炸开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敢存着侥幸的心思,这不是找死吗!

“哟,这屋子里挺热闹的吗!”

沈安然看着一屋子的人,不免的调侃了一句,丝毫没有被这里的氛围所影响,就像是一股清风似的,把紧张又沉重的气氛,给吹走了。

“如果你是看热闹的,就请你闭上嘴”木予漓没好气的冷了她一句,如果不是看他安分守己,他早就把这个祸根除而后快,那会留到现在。

但她沈安然是谁,当初的临安王家最受宠的小郡主,换个说法,就是小霸王!

“皇上难不成是阴阳失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