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得喘口气,几乎是连跑带跳地上了二楼,冲到阿纱的房门外,顾不得敲门,拧开门走进去,只见阿纱的床上被褥整整齐齐,他隐约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又冲进浴室,里面干净得没有一滴水滴,显然没有被人用过。

他冲出房门冲着走廊大吼:“阿纱!你给我出来!阿纱!”

“你在那儿吼什么?象话吗深更半夜的,你要把全别墅里的人都吵醒吗?!”卫夫人怒不可遏的声音在隔壁的门口响起,在深夜的走廊里显得越加突兀。

“妈妈!阿纱呢?她是不是走了?是不是不在别墅了?”卫理斯转过身,快步走到母亲身旁,抓住卫夫人的手臂问。

“你给我理智些!你把你的妈妈抓痛了!”卫夫人的怒气更加大了。

好端端的一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佣,竟然这么对自己的母亲。

“您说,您叫我怎么理智?阿纱她不见了!”卫理斯带着哭腔大喊。

“不见了就不见了,她那么大的人难道还能失踪了不成?”卫夫人越发恨阿纱起来。

听到母亲这么说,卫理斯突然问:“妈妈,是不是您让阿纱走的?没有你开口,她是不会走的!她没有地方可去,她连家都没有!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胆!为了一个女佣,你看看你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还象个卫家的大少爷吗?!”卫夫人气愤地甩开儿子的手质问。

“妈妈,是我爱上了阿纱,与她无关,您为什么要怎么冷血?这大半夜的把她赶出家去?您还是我的妈妈吗?您连儿子喜欢的女人都容不下!妈妈,我恨您!”卫理斯说完,满脸恨意朝楼梯口冲去。

“理斯!你要去哪儿?你给我回来!”卫夫人意识到不好,连忙奔过去追。

无奈她上了年纪,又是女人,哪里追得上三步并作两步跑的卫理斯?等她追到楼下,大门敞开,早没了卫理斯的踪影。

她惊慌地大喊:“老朴!老朴!快出来,快去追上少爷!”

一时间,别墅里的人都起来了,朴叔边披着衣服边跑过来,问:“夫人,您怎么了?”

“快,快快!你们快追出去,追上少爷,别让他出去,他喝了酒!”卫夫人指着大门外大喊,刚才她在楼上就闻到卫理斯身上酒味很浓,估计今晚和泰泽两人喝了不少酒。

只听大门外“轰”的一声,一辆越野车飞驰而去。

朴叔回过神来:“是少爷,他把车库里那辆越野车开出去了!”说完也朝大门外跑出去。

卫夫人奔到门口,卫理斯的车早已绝尘而去。

她瘫软在门边,哀叹说:“我全是为了他好啊!全是为他好啊!”眼泪不由得掉了出来。

这么多年,丈夫出车祸瘫痪她都咬着牙坚持下来,没流一滴的眼泪,因为只要一流泪,她就会崩溃掉,她知道自己不能崩溃,还得为这个儿子、为整个卫家守护那么大一个商业王国。

这会儿她流泪了,为儿子丝毫不理解她而流泪。

她的眼前出现了刚才儿子那充满怨恨的目光‘和那句“妈妈,我恨您!”。

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要是知道儿子竟然会如此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找阿纱、会如此恨自己的母亲,她再无法接受阿纱,也会勉强包容下去。

“夫人,起来吧,门外凉,夜很深了,我扶您上去休息。”张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搀扶起瘫软在门边的卫夫人。

“张妈,你......让你见笑了,儿子不成器啊!”卫夫人自嘲地说。

不管怎么说,张妈也是潘家的人,在潘家的人面前露家丑,这实在是令心高气傲的卫夫人很难堪的事。

“我也还没睡,听见您的声音就下来看看,走吧。”张妈不仅听见了之前卫夫人让阿纱走,更是在超然房里听见了卫家母子的对话。

她也很清楚,卫夫人的贴身女佣不在这儿了这位养尊处优惯了的贵夫人,恐怕有一阵子适应不了没有阿纱的日子。

“超然呢?超然睡了吗?”卫夫人这才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人差点忽视了。

“您放心,超然早就睡了,孩子小,打雷都吵不醒呢。”张妈扶着她上楼,轻声安慰她说。

“哦,真是乖孩子。”卫夫人现在只有把悲伤转移,想一想超然,心中也是个很大的安慰。

“对了张妈,家里的事儿别让璐璐和泰泽知道,他们忙,别让他们操心了。”卫夫人又补充说。

“您就放心吧,我嘴严,这些事儿我不会随便去说。”张妈赶紧表白。

“好,多亏了你帮着带超然。”卫夫人叹气。

张妈把卫夫人扶进卧室,这才走了出来,并为她关好门。

卫理斯一路追出来,追到十字路口,不知道阿纱往哪条路去了,他疯狂地开着车无视红灯继续直行,边开边看着街道的两边。

开出一两千米没有看到阿纱,再又朝其他的路奔去。

朴叔只能开着车紧跟在他身后,不敢超上去拦截,怕他疯狂起来什么都不顾,所以只能默默地跟着,以防出什么意外也能第一时间补救。

阿纱!你在哪里?卫理斯边开车,心里边呐喊!他象疯了一样在L市的大街小巷到处飞驰。

好在已经是半夜,街上人少车少,否则还真难免出点什么事情。

走遍了整个L市之后,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他才全身疲惫地驾着车回到了嘉盛。

他一开进车库,朴叔的车也驶进了大铁门内。

卫理斯看了朴叔一眼,满脸颓废地走进了客厅,一下子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嘶哑着说:“朴叔,请给我倒杯水来。”

他的嗓子已经干得冒烟了。

朴叔倒了杯水递给他,眼睛瞅着楼梯,小声对卫理斯说:“少爷,您别担心,阿纱姑娘走的时候带足了行李,还带足了钱,目前,她不会有事儿。”

“朴叔,你知道阿纱去了哪里?是不是?你快告诉我!”卫理斯听出朴叔话中有话,眼睛一亮,揪住了朴叔的前胸,就象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