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新闻,午间新闻,都在重点说一件事:郑骁骑的事情被暴露出来了,郑骁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则消息,让全国各地的老百姓,都搬出了板凳磕瓜子唠嗑,金海的大街小巷里,随处可以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此时,郑太贤拿着一张报纸,阴沉的坐在黑色奔驰的后座上,司机五十多岁,两眼闪烁精芒。

“哼!”郑太贤愤愤然合上报纸,冷冷道:“桃花门那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干掉那小子不算,这次还把四叔害死了。”

“少爷,军方介入的速度太快了,谁都没反应过来。”老者分析道:“我怀疑那小子,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不好对付。”

听老者这么一说,郑太贤若有所思,冷静下来后倒吸凉气:“福伯,你是说......”

郑家祖屋,几百年老宅。

门庭走廊,亭台阁楼,只有黑和白两种冷色调。

从早上八点到现在,郑家光是收到的花圈,起码就有上千个,前来缅怀的人,都快把郑家的门槛踩塌了。

棺材是木质黑漆的,里面只有一套郑骁骑平时穿的警服,他的老婆和一双儿女,站在一旁朝吊唁的人鞠躬答谢,一边抹着泪。

郑家现任家主,也就是郑骁骑的生父、郑太贤的爷爷,郑傲天,此时正仰头靠在书房里的太师椅上,脸上的皱纹看上去跟老树根一样。

书桌前,站着与郑傲天几分神似的男人,是他的三个儿子,分别是老大郑骁武、老二郑骁云、老三郑骁勇。

三人无不双眼发红,咬牙切齿,握紧拳头。

以郑家的实力,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四弟郑骁骑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个‘英勇献身’,无疑在狠狠抽他们的脸。

“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要替四弟报仇。”郑太闲的老子,郑骁云往前靠了一步。

“老二说得对,此仇不报,我郑家颜面无存。”郑骁武也站了出来。

“现在弟妹成了一个人,孤儿寡母的,都是那个小子害的,一定要抓住他剥皮抽筋。”郑骁勇恶狠狠的说道。

“爹......”

“啪!”

郑傲天一拍桌子,双眼一睁有精芒闪过,扫向三个儿子:“够了!”

几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被他的威严震慑。

“我郑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骑在头上,真是可笑!”郑傲天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几人听在耳中,拳头不由握得更紧了,他们知道亲爹的平静,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奏。

“可是今天,我郑傲天的儿子偏偏真的就死了,我不管他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郑骁骑一捶桌子,嘴唇在哆嗦,浑身在颤抖,恰在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郑太贤走了进来。

“爷爷。”郑太贤喊了一声,又朝三位长辈微微示意。

“太闲,你来得正好,今天我就当着你爸,你两位叔伯的面,把‘锦衣卫’交到你手上。”郑傲天走到郑太贤身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锦衣卫?”四人均是一惊,他们更多是在书上和电视上看听到这个词。

“不错!”郑傲天走到窗前,光线映在他阴寒的老脸上,“我郑家的底蕴,又岂是明面上这些,锦衣卫已经成了我郑家的利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郑家又怎么会亮出来。”

众人若有所思:“您是说?”

郑傲天阴狠说道:“那个叫燕雀的,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我们较真,要不是他,我的儿子也不会因此而死,他的背景很不简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这次杀不了他,我们郑家将有大麻烦,所以他必须得死!”

众人狠狠点头。

郑傲天快步走到孙子面前,扶住郑太贤的双肩,激动得低吼道:“孩子,你一定要杀掉仇人,替你四叔报仇啊!”

不知是郑傲天用劲太大,还是郑太贤被激起了仇恨,他的脸变得狞狰起来:“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手刃仇家,提着他的头颅,祭奠四叔的英灵。”

恰时,福伯推门进来,躬着身子:“老爷,齐家家主,齐汉亭已经到了。”

“齐汉亭?”郑傲天沉吟片刻:“你们都记住,这件事是我们郑家的机密,绝不可以说漏半个字。”

“是!”几人答道。

“都下去吧。”郑傲天一脸威严,待儿孙都退下,他才回到太师椅上,看着福伯:“请他进来。”

如果让燕雀知道,郑家为了对付他,居然把锦衣卫都亮出来了,不知他是该惊讶还是荣幸了;他自然也不知道,齐汉亭也可能找郑傲天密谋了;他已经回到了游艇上,静坐在沙发上想事。

桃花门要分裂红门,也就是天门?

就算本着对桃花门不爽,燕雀也不会让桃花门得逞;更何况他的好兄弟,陈辉是天门的少总舵主,他又是天门的香主,尽管他是‘荣誉’香主;所以,无论从哪方面,他都不会坐视不理。

眼下,龙鳞副总指挥的身份,差不多成了板上钉钉的事,齐家敢勾结桃花门,嗯,光是勾结两个字都够他们说一壶的了,到时候齐家身后那位,就是想替齐家出头,只怕都得好好琢磨琢磨;从某种意义上说,齐家就像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燕雀一直没把齐家放在眼里,要搞他们,有很多种方式;反倒是那个郑太贤,燕雀对他更感兴趣。

“在想什么呢?”尹佳人走了过来。

“我觉得,现在才是我童年的开始。”燕雀似笑非笑。

“这个怎么说?”尹佳人不解。

“因为很好玩。”燕雀眯眼扫过她的身上,嘴角渐渐勾起了诡异地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