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那四个准备做笔录的警察,拿起笔来后就进入了发愣模式,纸上硬是干干净净,一滴墨水都没沾。

千万别想多,在这种宽大的政策下,燕雀真的很老实,也很认真,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细节的在跟他们交代着自己犯下的每一条罪行。

罪行如下。

五岁那年,他跟某个小姑娘同睡一张床,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亲了她的小嘴儿;六岁那年,他趁一个老头熟睡的时候,偷偷往老头的老布鞋里塞了两坨狗屎;七岁那年,也是趁一个老头不留神的时候,偷偷往那老头刚洗的内裤里撒了把辣椒和花椒混合的粉;八岁那年,还是趁一个老头在聚精会神的看‘电影’时,朝屋里扔进去两条毒蛇;九岁那年,他把院里那只唯一生蛋的老母鸡抓住来拔毛摸泥搞了烧烤;十岁那年,他学会了制造‘土飞机’人只要一坐上去就会像火箭般窜出去。

燕雀砸吧砸吧有些干瘪的嘴,继续交代着自己这些年的罪行,不过渐渐地,他的表情要比之前严谨太多,一脸的追悔莫及,千不该万不该的样子,看上去要有多老实就有多诚实,并且他还保证,以后再也不犯类似的错误了。

其中一名警员握着笔,整只手都忍俊不禁在颤抖着,手背上的青筋冒起老高,两颊的汗水哗哗直流;他好歹也有三四年的警龄了,做过多少份笔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他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形,这令他顿时有种要把纸和笔一把火烧掉的冲动。

“看样子,那小子不太好对付呀。”郑骁骑阴沉着一张国字脸看着监控画面。

“几位同志呀,我这都说了这么老半天了,你们能不能先给我喝杯水呀?”燕雀眼巴巴的望着几个警察,一副我都这么老实了,你们就行行好吧的样子。

“你继续。”那名年纪相对而言比较大点的警察抬了抬手,那意思是有种你就说个够,我们都听着。

“那好吧,我十三岁那年,”燕雀无奈地点头,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他拼着喉咙冒烟也要继续交代,结果那名警察直接就做出一副大爷我错了的样子,他急忙板着脸说道:“小吴,你赶紧给他倒杯水。”

“咕噜咕噜!”纸糊的杯子里的水很快见底,燕雀舔了舔留在嘴边的最后一滴,不好意思却是很直接的将杯子递了出去:“那个,同志你能不能?”

说着头还冲饮水机点了点头,这看得那个小吴的警察额头上都冒起了黑线,不过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又给燕雀倒了一杯。

“真是太感谢了。”燕雀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这才让小吴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可他还来不及开心,接着脸都变黑了,只听燕雀说道:“同志,你能不能帮我点根烟?你别看我脸呀,烟和火在我左边衣服兜里呢。”

这一瞬间,小吴顿时感觉很是郁闷。

心里不爽,可他却只能强忍着火气,视线也移到其他几人那里,似乎在征询他们的意见;几人摆摆手示意赶紧的,他们哪敢说不让啊。

燕雀叼着小烟,待到被小吴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靠在铁椅子上一副享受且满足的样子。

“几位警察同志,我刚才说的都句句属实,没有半点隐瞒,我这算不算坦白从宽了?”燕雀突然一改之前的状态,换成一副紧张加期待。

几人闻言,嘴角无不一抽,那名年纪相对大点的警察干咳道:“咳,鉴于你的表现很不错,你之前犯的这些事我们就既往不咎了,不光是这样,你十三岁以后到今天之前犯的任何事都不用再提了,我们都算你无罪,你只需交代刚才杀人的事就行。”

燕雀着实被吓了一跳。堆起笑脸正要说点什么,审讯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扭头看清来人,燕雀眯了眯眼:我还以为你们能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