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逍遥像是并没有听到燕雀在问话那样，而是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走在前面的毒娘子，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之中，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燕雀将上官逍遥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禁有些心跳加速起来，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毒娘子早年与老家伙之间有什么牵扯，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重新看向了毒娘子。
“我看两位前辈跟他老人家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虽然他老人家对当年在夏国的一切都只字不提，但想来两位前辈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他们老人家的事迹，作为晚辈，我希望他在有生之年能弥补藏在心里几十年的遗憾，如果两位前辈知道他老人家所指的故人是谁，烦请指点晚辈一下，晚辈感激不尽。”
之前还很虚弱，闭着眼睛趴在燕雀背上的清月，此刻竟是睁开了双眼，黛眉紧紧拧在一起，样子看上去非常的痛苦。
可不是吗，燕雀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与他之间的猜测，真是没谁了，清月憋在心里，忍不住想笑，牵扯到了伤，自然也就疼的不行。
不过她是真的很期待，燕雀是否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毒娘子就是老家伙当年的情人，清月一眨不眨的看着旁边的秦水仙：你是毒娘子的女儿？
而此刻的秦水仙，脸上也布满了好奇之色，她显然不知道燕雀说的这些，她也并不知道，从燕雀一见到她开始，就已经在套路她了……
“这个，这个嘛……”上官逍遥看了眼毒娘子，又看了眼燕雀，将燕雀充满期待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一副难以启齿，欲言又止的样子。
“莫非前辈有什么不方便的吗？”燕雀像是看到了希望那般，眼中大放光彩，忙道：“前辈若是相告，晚辈必有重谢！日后若是他老人家的故人追究起来，我肯定不会出卖前辈的！”
“其实吧……”
“其实什么？”
燕雀不动声色的追问道，其实心里憋着笑，上官逍遥表面是在跟燕雀说话，却不经意间朝毒娘子看去，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燕雀口中编出来的老家伙的当年对不起的那个故人，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而且就站在燕雀的眼前！上官逍遥貌似很想说出来，但他必须得顾及那个故人的感受！
突然间，毒娘子转过身来，冷冷站在那儿，对着燕雀，燕雀和上官逍遥都没忍住脚下一顿，下意识瞳孔一缩。
“小子，你说那老混蛋快死了？”毒娘子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呃……”
燕雀没由得张了张嘴，就老混蛋这三个字来说，无论他此刻怎么听，都感觉不像是骂人的话，也不知是否幻觉，他听出来的是，这就像是情人之间闹别扭，生气时的嬉骂。
心中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答案，既然燕雀早就有了答案，此刻还是没忍住目瞪口呆，那么问题又来了，当年老家伙与毒娘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最终分开？
“说！”许是迟迟没有答复，毒娘子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这有些激动的惊呼咆哮的命令式口吻，仿佛让天空中的细雨都顿了顿。
看来有个现象是真实的，那就是两个原本相爱的人，即便因爱生恨，当得知对方就快要死了，再大的恨意，也会重新变成紧张？
或许是非常复杂的心情？
不知为毛，燕雀突然就有点后悔这么诅咒老家伙了，这对他的老情人来说，或许是种煎熬。
但总不能告诉她，刚才自己只不过是跟她开了个善意的玩笑吧！
赶紧说道：“虽然我听声音像是快要死了，不过应该还差点，要不然我也不会还站在这，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会通知前辈，让您跟我一起去吊唁……”
唰！
还不等燕雀把话说完，他的瞳孔就猛地一缩，只觉一道冷风扑来，毒娘子就像鬼魅似的窜到他的跟前，一把拽住了燕雀胸口的衣服。
别说燕雀背着清月，在这么短的距离，根本有些反应不过来，就算可以避开，估计他也会站在原地不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家伙没提过，天门的人也没提过老家伙的家里人，如果老家伙跟毒娘子分开以后，就没再找过别的女人，照这样算下来，毒娘子倒算是真正的长辈……
就在燕雀忍不住各种想的时候，毒娘子厉声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快说！”
上官逍遥睁大眼睛，张开了嘴巴，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自然有他的想法。
而其他人在面对这一幕的时候，肯定跟上官逍遥想的不一样，估计都没整明白，毒娘子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激动？最震惊的莫过于秦水仙了！
燕雀可以真切感受到来自毒娘子身上散发出的滚滚寒意，仿佛只要他说老家伙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就会认为是他害的。
而这瞬间，燕雀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仿佛……看到了毒娘子的脸？
不过燕雀此刻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关键是怎么搪塞过去，嗯，老家伙到底得了什么病？
“事到如今，晚辈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那是一种新型病毒，疫苗在中洲人手上，天门之所以大举进攻中洲，就是为了得到它！”燕雀想来想去，最后只能编出这样的理由了。
说完，燕雀明显感觉到毒娘子抓着他衣服的枯手松了开了，就听到她喃喃道：“病毒！”
而叶默接下来也没有继续说话，就这么看着毒娘子，心说，她会不会直接跑去中洲给老家伙找疫苗？
这样想着，燕雀冷不丁打了寒颤，如果这件事真让老家伙知道，以那暴脾气，说不准真会扒了燕雀的皮……
然而，燕雀没想到的是，毒娘子是笑了起来。
没错，她竟然笑了，笑里透着一丝爽快！
还有一股…说不出悲凉！
就听毒娘子喃喃，仿佛是自言自的语：“老混蛋，你就这么死了也好，反正我也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