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皇若是想练鞭子,与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相比有何意义,不如,我来与您练一练,如何?”

南君饶把那个倒霉的下人推给左唯乔,自己向豹皇请命。

“白池兄……”

左唯乔看出他是好意要救下这下人,可是挑衅豹皇,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不免为南君饶担忧了起来。

南君饶朝着左唯乔浅笑示意自己有把握,伊玞也是满脸的不担心,刚才这豹皇的鞭子他也是看在了眼里,只有猛劲儿,没有巧力,跟南君饶的功夫相比,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果然这豹皇对于南君饶的挑衅很感兴趣,正了正自己的眼罩,从一旁侍从的手里接过一只瓷碗,将瓷碗之中的液体倒在了鞭子上,然后朝着南君饶邪笑。

“这位小兄弟有胆识!那本皇就让你陪着玩两把,本皇的鞭子上面全部都是辣椒水,你可千万要小心了!”

这豹皇练鞭子根本就不是为了提高自己的鞭术,这又是手无寸铁之人又是辣椒水的,看来他只是喜欢听别人惨叫的声音,从而感到爽快罢了。

“豹皇,只是练手,这鞭子上的辣椒水是不是太……”

“左相不懂得本皇的乐趣,既然这位小兄弟愿意陪我玩,左相你又何必多言,这国家政事还有好多等着左相去处理呢。

豹皇不耐烦地给左唯乔吓了逐客令,能看得出来,左唯乔对于这个豹皇的不满已经慢慢上溢,几乎要到了极限。

“左相还是先带着这位去治疗一下吧,不然我看他这身子,挺不过一会儿,我边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左唯乔看南君饶的眼神充满了敬佩,伸手紧紧扼住南君饶的手腕。

“白池兄要是想全身而退,一定不能尽全力,否则……”

左唯乔小声地叮嘱南君饶,南君饶有怎么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要是直接诶赢过了豹皇,他怕是会成了豹皇心头的针尖,南君饶冲着左唯乔点头,带着受伤的下人离开了后院。

南君饶面向豹皇,豹皇早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举好了鞭子等着南君饶,南君饶朝他作揖,谁知道这豹皇竟然没等他抬身,这鞭子就挥打了下去。

嗖!嗖!嗖!

鞭子挥动之下,贴着南君饶的脸颊和耳边绕着冷风侧过,南君饶小心地错过,场面看起来很是敬献,但是伊玞却是一脸的淡定,他看得出来,这南君饶是在假装慌张啊,就凭豹皇这点儿功夫,他应付起来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

“呃!”

南君饶顺利地躲了几个回合,忽地脸颊上重重地挨了豹皇一鞭子,血印立即现了出来,大致是见血了的原因,这豹皇越发的兴奋不已,挥鞭子的手更是加快了速度,伊玞蹙眉,觉得南君饶演的实在是过了。

接下来,南君饶躲的越来越吃力,身上接二连三地结结实实地挨了鞭打,不一会儿,已经是满身的血印子,豹皇却仍旧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伊玞有些看不下去了,欲要上前制止,胳膊却被拉住,他回身一看,是那左唯乔的贴身侍女,银霜。

“阻拦之事不必伊公子出手,左相交代,两位不能站在豹皇的死穴上。”

银霜冷冷地说完,疾步上前穿进了豹皇急挥的鞭子之中,伸手一把扼住了半空中落下的鞭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手心上,这看着都疼,银霜一个女子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奴婢看豹皇已经玩的足够尽兴了,也应该累了,回寝殿歇着吧。”

银霜的声音依旧生冷,这豹皇看见她挡在自己的面前,脸上虽有不悦,却没有多说什么,可见这银霜大致真的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豹皇用力抽回了自己的鞭子。

“罢了罢了,本皇确实已经是累了,今天也真的是足够尽兴。”

豹皇收起自己的鞭子,慢慢走近南君饶,南君饶难忍身上的剧痛,紧蹙眉头,豹皇确实一脸笑吟吟的模样,伸手就拍在了他身上的伤口上,南君饶咧嘴,压着不出声。

“小兄弟好韧性,好好养伤,本皇以后只跟你玩。”

说完,豹皇得意洋洋地离开了后院,南君饶不再强撑,踉跄倒地。

“王爷!”

伊玞失声,忽地意识到自己叫错,可是已经晚了,像银霜这等人精,怎么可能没有听见他刚才叫的那一声王爷呢?但是银霜只是神情略有微变,没有追问。

“伊少爷还是赶紧扶着这位回去包扎一下,等一下我会让人把药送过去。”

“那……多谢了。”

伊玞因为刚才的失言有些尴尬,未再敢多言,连忙搀扶着南君饶朝着石厢走去,银霜平淡地看着他们两个走进石厢,转身去向左唯乔禀报去了。

石厢之中,白莱躲在床上生闷气,生着生着竟然睡着了,这伊玞慌张要把南君饶放在床上,也没看清楚,直接把这浑身是伤的南君饶扔在了白莱的身上。

“啊!”

“啊!”

南君饶和白莱两个人前后惊叫,白莱是被压的,南君饶是疼的。

“王爷!王爷你怎么成这样了?”

白莱清醒过来,看着南君饶这一身的血道子,吓得够呛,南君饶张了张苍白的嘴唇,指了指床边的水壶。

“水,他要喝水。”

伊玞手忙脚乱递水过去,南君饶狼狈地灌水,才算是缓过来一会儿。

“这个豹皇……辣椒水,何止?怕是那鞭子整日都是在在盐水之中浸泡的……”

这辣椒水和盐水的鞭打,让南君饶几近脱水的状态。

“什么?那独眼龙打得你?为什么?难不成我们暴露了?”

白莱看着南君饶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啊,破烂的伊玞黏在血口子的边上,现在就连褪去衣服都不是一件易事。

“暴露……”

伊玞想起自己刚才的失言,有些担忧地看向南君饶。

“王爷,刚才我那一声,银霜她一定是听见了吧?”

伊玞还有些侥幸,南君饶忍痛撑起身,点点头。

“那女子可不是凡人,一般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她就更不必多说,不过……你失言也失的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

伊玞和南君饶的谈话白莱是听不太懂,可是看来绝对不是暴露的问题,想到这豹皇如此心狠手辣地鞭打南君饶,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绞尽脑汁想要整治一下这个独眼龙,便避开了伊玞和南君饶,偷偷地溜了出去。

伊玞和南君饶专心地在谈话,对于白莱的消失并没有在意。

“对,恰到好处,我今日这场拼命的演出,为的就是挑拨左唯乔和豹皇的君臣关系,你也看见了,这个左唯乔为人正直,温善,看见那下人被豹皇那般欺凌,眉眼之间尽是愧疚,好像是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一样,此人,必定是渴望一个与他一样温善的君主,可惜身居在这西珀国之下,就算是豹皇给了他再多的权利,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谋臣。”

伊玞瞬间就明白了南君饶的意思,不禁为他深沉的心思感叹。

“原来王爷是有了顶替这豹皇的心思。”

“不是顶替,是取代,豹皇他不适合做一个君王,他终究是一个粗莽草寇而已,这也是左唯乔心中不甘的事实,那我们就给他一个他愿意接受的贤德君王。”

伊玞忽地冷笑,轻叹一声。

“可是王爷也并不是真正温善的君主吧?”

“你错了,相对而言,我绝对是贤德的,伊玞,你以为,这世上有哪一位君王是真正温善的吗?若是像一只猫一样,根本登不上这皇位,只有化成一只猛虎,才能爬上这皇位,我是最合适的,我不会像灵王和豹皇一样,一个暗中排异,一个明里凶残,我仍旧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听真言,除真患,你所言我的凶残,不过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已。”

伊玞不语,这南君饶每一次都能把话说的那般动听,让自己无言以对。

“白池兄?我是左唯乔,方便进去吗?”

石厢门外忽地传来了左唯乔的声音,看样子是来送药的,南君饶与伊玞会意对视一眼,南君饶躺下,伊玞前去开了门。

“左相。”

伊玞作揖,左唯乔微笑回应,手中拿着一只葫芦药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银霜,银霜与伊玞对视一眼,似乎别有意味。

“白池兄!”

左唯乔一看躺在床上的南君饶浑身血渍,破损的伤口黏在衣服上,顿时皱起了眉头,一脸的心痛。

“这豹皇真是下手狠辣,一点儿都不看在白池兄是来相助的份上,真是……恕我无言,他毕竟是我的君主,就算是千错万错,我也无权指责……”

左唯乔此话像是在推敲南君饶,南君饶强笑,艰难起身。

“左相严重了,我也不过是看不过那本就可怜的下人在死于非命,这命运本就对他们不公平了,现在在这般,我是于心不忍,冒犯了豹皇他。”

“什么冒犯!白池兄不顾自身安危,为了解救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下人就可这般,这灵幽国温善之至的幽王爷果然是名不虚传!”

石厢之中的气氛忽地凝固了起来,所有人都无言,南君饶看那左唯乔的表情甚是平淡,摸不准他心中所想。

“不知……左相刚才所言……”

南君饶试探着,左唯乔微微一笑,把药递给一旁的银霜。

“王爷先别急,你身上这伤口可是耽误不得的,银霜可是上药的一把好手,还请王爷暂时摒弃男女之别,让她为你抹药。”

左唯乔示意银霜为南君饶上药,银霜上前,果断地撕下了南君饶身上的血衣,手法干脆快速,虽然有痛感,但也只是一瞬间,没有太多折磨,银霜运气上药,抵消了药性的刺痛,果真没有那么难熬。

“幽王爷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对我隐瞒身份,这王爷的盛名在灵幽国的民间盛传,百姓们可都是在歌颂你呢。”

既然话说开了,南君饶也就顺水推舟,不再隐瞒了。

“还请左相恕罪,我并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身份特殊,我与灵王的关系人们只知明面,不懂暗中所有,所以……”

“王爷自不必多说什么,就凭王爷在灵幽国与灵王不同的名声,加上与伊家少爷一同来到我西珀,我左唯乔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南圣两家的渊源我左唯乔也是有耳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