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墙上的大红喜字,几案上燃烧着的龙凤蜡烛,床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无不透站喜庆。

南宫清妍安静地端坐在床上,红色盖头下,降唇微扬,美丽的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了他。

至从那日在御花园偶然看见与父皇在商谈国事的他时,便爱上了他,现在,他终于是她的夫君了,“夫君”这个词,好动听啊。

“恭贺附马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门边传来丫鬓们的声音。

“嗯,退下吧”他的声音柔浅低醇,酥人心魂。南宫清妍只觉心跳得极快,是他来了。

凤辰逸看着床前坐着的女子,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张清秀绝伦的脸庞,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娇嗔无一不深深隽刻进了他的灵魂。可是方才她是如此坚决的要随张公公进宫。明知那有可能会被揭穿身份,会犯下欺君的死罪,她依然毫不犹豫,她一定很恨他吧,恨他弃了她。

南宫清妍的身子已坐得有些僵硬,他明明就站在面前,为何还不来揭她的盖头。“夫君!”她低柔地唤道。

凤辰逸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走上前,用如意棒将南宫清妍的盖头挑了起来,新娘低着头,欲语还羞的娇态,白里透红的晕赧侧脸在一室的柔和烛光的映称下,呈现出美感,若今日换作别的男人,恐怕早就心痒难当。可凤辰逸却只觉得心痛,他多希望大红盖头下是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希望那双灵动的双眸满含笑意地看向他,轻轻地唤他“夫君!”

凤辰逸将红盖头往床上随意一扔,淡淡地道:“夜深了,想必公主也累了,你先睡吧!下官还有事要做。”说完,毫无眷恋地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南宫清妍一愣,这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啊,他就这样出去了?她用力咬了咬唇,“霍”地站起身,唤道:“夫君,你。。。。”对方却象完全没有听到她话,一丝也不迟疑地离去。从小到大,她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瞬间,无限委屈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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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冉竹第三次进皇宫,第一次是因为参选车月国的皇妃,第二次是装扮成凤辰逸的宠妾参加太后的寿宴,而这次却是为了逃离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她与他是亲兄妹,她明白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以他的身份,终有一日,他会娶公主。可是,他怎能那么快,那么坦然地就当着她的面成了亲呢!她真的无法接受,当她听见张公公说皇帝要她进宫时,她心中便有了主意。

夜色正浓,皇宫中宫灯华然盛放。华心殿是皇帝平日里私下与一两个臣子议事的地方。皇帝正端坐在殿堂前方的座椅上看着缓缓步入的冉竹。

“朕其实挺为难,你聪明伶俐,甚得朕心,朕十分想留你随侍在身边。可是,你身为男子,却一定要净身才能留在宫中,这样,似乎有些委屈了你,可若封你个一官半职吧,朕一时也想不出一个适合你的官名。你倒说说,朕该如何是好?”皇帝倒想看看这个聪明的小侍卫是否有为自己解困的方法。

冉竹不慌不忙地道:“皇上大可不必为难,能侍候皇上是奴才的福气,其实奴才不必净身也能随侍皇上。”

皇帝挑了挑眉,道:“哦?不净身?”

“奴才实为女子,又何来净身之说?”冉竹脸上依然波澜不惊。

“你说你是女子?”皇帝的声音倏地拔高。

冉竹缓缓抬手从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露出了那张清秀绝伦的脸庞,至从她肚脐上那块凤凰胎记越来越黑时,脸上的疤痕便奇迹般地消失了,所以,虽然当初参选车月国皇妃时,皇帝见过她,可时间已隔了那么久,再加上她脸上的疤痕的消失,她在赌,皇帝已不记得她是上官冉竹。她宁可赌一次,也不愿留在丞相府看着那对新人恩恩爱爱。

果然,皇帝并不识得她,只是眼中的惊讶依然变成了愤怒,他“啪”地一声用力拍在身侧的几案上,厉声道:“大胆女子,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民女从未欺君。”清悦的女声朗朗响起。

“你女扮男装,还竟敢说从未欺君?”

“皇上初见民女时,民女确是一身侍卫装扮,但我是凤大人府上的小丫环,只因女装出门不甚方便,便穿了男装。民女从未在皇上面前说自己是男人啊!只是皇上见民女穿着男装,便认为民女是男人而已。”冉竹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你……”皇帝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用这种完全没道理的措辞,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龙曦国的律法中没有说女子不能穿男装吧?更何况民女并未在宫中当差,原先侍奉的主子一直都是丞相大人,这并不算是欺骗了皇上啊!”冉竹依然振振有词。

“你这小丫头倒还真是伶牙俐齿啊!”皇帝脸上渐渐浮现笑意,这小丫头倒还真有趣,原先只以为他是男子,进宫净了身有些可惜了,可现在既是女子,就没有什么可不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