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已有数年。我依旧不知道这是座什么山。只知道它很高,高的连云朵都爬不上去。所以在云朵之上,走累了一般都是御风的。师父说,御风是最难的法术之一。

我也曾问过师父和师兄这是什么山。三位师父和两位师兄往往摸着脑袋,愁眉苦脸:“哎呀,我也忘了。”只有三师兄会摸着我的头,笑呵呵的说:“这是世外仙山。”我则毫不留情的打掉他的手,回以一句:“废话!”

长此以往,我也就淡了这刨根问底的心。只因我终于明白,叫什么名字着实不重要。就如同我,如今叫灵虚,而上山之前却不是的。

我有三个师父和三个师兄,三个师父叫太清上清玉清,三个师兄叫太虚上虚玉虚。

我也问过他们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几个人摸着头想了想,说是他们本来也不叫这个名字的,但人们就是这么称呼他们。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欣然接受了。

再说,他们对上山之前的事已经不太感兴趣,再叫以前的名字也不太合适。

更何况,总要有个称号,他们这样的身份,总不能“老大”“老二”“小二”“小三”的叫。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委实不喜欢“小四”这个称呼。现在他们这么叫我,我是不乐意的,更何况他们呢。

我们在这座破山上住着,郁闷自然是有些的。说是我们,但也只是他们。

我才来几年,又加上人懒,还没完整的看过这座山。御风驾云什么的,看不清地面景色;而走路,我觉得一是我会很累,二是我会迷路。所以实在郁闷了,出去走走,还是会有很多惊喜的。

而他们就不同了。在山上不知多少年了,又爱溜达,只怕山上哪里有根狗尾巴草他们也知道,实在找不出什么新意了。于是,他们就老打着救世济民的旗号下山去耍。

有时候山下有人来找他们帮忙,反倒找不到人。而我,就假装不在家。我这个半吊子下山,估计就回不来了。

这倒不是说人世有多险恶,我上山之前是没有任何厌世情怀的。只是因为凡是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才想着要来找我们,是以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像我这种法术不精的人,是万万不敢冒险的。

大师父说我悟性极好根骨奇佳,我很以为然。但我不赞成他们把我一个人扔山上让我自己修炼。因为这让我有机会偷懒,荒废学业。虽然这有坏处,但也是有好处的。比如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不小心迷路了,必然要御个风驾个云飞到半空,确定一下方向,以保证我不会露宿荒野。

这样导致的唯一结果就是,师父所说的最难的法术之一的御风术对我而言毫无难度。这一点,三位师兄表示不服。但是,不服,你又奈我何啊?

这一天,天气甚好,万里无云,正适合出游。我窝了许久,觉得自己着实要发霉了,终于决定出去晒晒太阳。结果很不幸,我在赞叹春光无限美的时候一不留神迷路了。

我想着,迷路就迷了吧,反正也是闲着,也不在乎多迷一些,就一直瞎转悠下去。等太阳西斜了,我才终于想起来该回殿里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