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宮湦恨的牙痒痒的,这个褒姒竟然敢连续拒绝他三天,她以为她是谁?第一天进宫就封她为容仪,还给她那么多赏赐,这已经是后宫其他的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了。而她竟然不屑一顾,还说不高兴就把她打入冷宫。

她是认为她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自己就舍不得把她打入冷宫吗?姬宮湦有那么一刻真的想把她打入冷宫,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可是心里真的舍不得啊,谁叫她就是那么美,从见她的第一眼起,他的心就沦陷了,眼里再也装不下任何别的女人。

这几天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晚找不同的女人侍寝,可是他发现,他竟然抱着别的女人喊着她的名字,第一次这样放不下一个女人。

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吗?宫里所有的女人都对他唯唯诺诺,抢着争宠,

只有她,从开始就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似的,也没有挖空心思来讨他的欢心。在大殿上要她陪着喝酒,她竟然以不胜酒力来推辞,如果是换了别的女人,他早就大发雷霆了,因为是她,所以他忍了,只为让她高兴。可是整个宴席上她没有一丝的笑容,似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打动她。

他就不信天下还有他得不到的女人,她不见他,他就直接去见她好了,他就不信她是真的连续几天都身体不舒服。想到这里,他一声令下,带着两名太监就前往仪秀宫,连提前通知都不需要了,他就是要看看当她看到自己突然来临的时候还敢不敢那样拒绝自己。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当他气势汹汹地到达仪秀宫的时候,却被宫女告知她不在。他只觉得似乎有一团火烧到了脑门,这个女人,到底是吃了什么敢这么胆大,总是杵逆自己,连自己亲自来她都会不在。

几名宫女见姬宫湦脸色发青,吓得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大王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乖戾,有谁敢惹他不高兴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姬宫湦冷冷地问道:“褒容仪上哪里去了?”

幽兰壮着胆子回答:“早上褒容仪用完早膳以后说这几天呆在仪秀宫太闷了,要出去走走,带着夏荷就出去了,也许是去花园散步了,奴婢者就去把褒容仪找回来。”

姬宫湦一摆手,“不用了,孤王自己去找。”

宫女们闻言又是面面相觑,这个褒容仪真的是好大的魅力啊,不仅大王不怪罪她,还要亲自去找她。可是这个时候谁都不会多嘴,怕大王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姬宫湦带着太监就往花园走去,他就不信想见她一面就那么难,等找到了她,一定要责备她敢对自己如此不敬。

还没到花园,姬宫湦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似乎是一首哀愁的曲子,不知道是不是弹琵琶的人的关系,曲子里饱含着凄凉和悲伤,声声叩人心弦,如泣如诉,听的人也觉得心里涌上莫名的伤感。

姬宫湦好奇的顺着琵琶声找过去,远远地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池塘边上的亭子里,琵琶声似乎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姬宫湦慢慢地走近,等看清那抹白影的人的脸,他呆住了,竟然是她,那个他原本想来兴师问罪的女人。

只见那个女人低着头抚着琵琶,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淡淡的哀愁,她不像宫里其他的女人浓妆艳抹,只是略施粉黛,就连发髻上也没有戴很多的配饰,只是一根简单的发簪,却更显得她清丽脱俗,配上她映在池塘里的倒影,就像是一尘不染的仙子。

姬宫湦顿时觉得满肚子的气烟消云散了,此刻只想静静地看着她,听她弹琵琶,他第一次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乐器可以弹奏出来像琵琶这样动听的乐曲,他已经忘了自己来找她是要来兴师问罪,他甚至在想自己怎么那么小气会去生她的气,她是那样的柔弱,需要人保护。

一曲完毕,姬宫湦忍不住拍手鼓掌,站在褒姒身边的夏荷这才抬头看到姬宫湦,急忙跪下请安。“奴婢该死,刚才只顾着听褒容仪弹琵琶,不知道大王驾到,大王赎罪。”

褒姒这才看到姬宫湦,这是她第二次见姬宫湦,上次在大殿虽然在姬宫湦身边敬酒,可是因为紧张还有褒明德在旁边,她没有一点心思去注意姬宫湦的长相。今天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他长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令人讨厌的脸。

都说周王是个只喜欢享乐不理政事的人,她一直以为他一定至少是一个长相猥琐的人,贼眉鼠眼,不成大器。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浓眉大眼,气宇不凡,他留着不算长的胡须,也许因为是帝王为了显示威严吧,总之他不让自己讨厌。

但是她只是站起身行了个礼,没有任何的慌张和害怕,波澜不惊地说道:“臣妾参加大王。”

就连她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柔美,听得姬宫湦心里起了无数的波澜,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所有的脾气,到了她面前,就烟消云散。但是此刻他必须拿出他作为大王的威严,他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听说褒容仪连续三天身体欠安,还有此雅兴来花园弹琴?”

他以为只是这一句就可以吓得她花容失色,没想到她迎上了他的目光,冷冷地说道:“臣妾这几日身体不适,一直只能卧床休息,实在是很闷,想出来走走透透气。而且臣妾一下子和家人分开,实在是想念,只能靠抚琴来舒缓自己的思念之情。”

姬宫湦看到她楚楚可怜的眼神,只觉得心房想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竟然开始心疼起她了,口气马上软了下来。“孤王这几日每日都派人给容仪送补品去,不知身体可有好转?”

褒姒的眼神又从他身上移开看向池塘,声音有些幽怨。“多谢大王的美意,臣妾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

姬宫湦的心情又变得像这天气一样明媚,他点点头说:“身体有所好转就好,孤王看到容仪没有大碍,也就放心了,要不要孤王陪容仪一起观赏花园?”

褒姒又恢复了冰山的姿态,“不用了,臣妾也累了,要回寝宫休息了。”

说完,褒姒就带着夏荷扬长而去,根本就当姬宫湦不存在,姬宫湦此刻再也生不起来气,他只希望褒容仪早日身体康复,心情变好,可以好好陪着他。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卑躬屈膝地去讨好一个女人,这后宫的女人都是他的,只要他一句话,谁也不敢违背他,可是他头一次从心底涌起一股想征服一个女人的冲动,就是想让她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

褒姒走到回仪秀宫的路上,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沿途的景色,王宫真大啊,稍微不小心就会迷路,想起刚才姬宫湦的反应她就觉得可笑,那么多女人都在争宠,却连大王的一次临幸都很难得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大王的全部关注,可是自己根本不想要大王的宠幸。

正想着,发现前面有个人迎面而来,等走近了才发现是姜承安。不知道为什么,褒姒见到他,竟然有一种内疚的感觉,是因为他是王后的父亲吗?现在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不是眼中钉肉中刺?

姜承安竟然先向她行礼,“姜承安参加褒容仪。”

褒姒没有想到他会向自己行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侯爷怎么也在这里?”

姜承安露出一个老练的笑容,眼神变得尖锐,“本侯来看望一下王后和太子,几日前在市集偶遇褒容仪,没想到现在褒容仪已经和王后成了姐妹,王后从小娇生惯养,以后如果有失礼的行为,还请褒容仪多多包涵。”

褒姒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吗?告诉自己以后王后不会让自己好过?她躲开姜承安的目光,淡淡的说:“侯爷多虑了,褒姒明白自己的身份,怎么敢和王后计较?况且褒姒也无意与王后争宠,褒姒身体不适,告辞了。”

说完径直从姜承安身边走过去,心里不禁悲从中来,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来争宠的,可是这不是她的本意啊,如果她生在侯门相府,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王后还有父亲可以在背后保护,自己又有谁来保护?

泪水又无声无息地滑落,急忙拿手帕擦去,身后的夏荷发觉了她的异常,几步赶上她,发现她满脸泪痕,担心地问道:“容仪,你怎么了?”

褒姒摇着头一句话不说,只是任凭泪水无声地流淌。

夏荷叹口气,“容仪是因为刚才太宰的话难过吧?觉得现在所有的人都把容仪当地人看待,心里委屈吧?”

褒姒嗯了一声,泪水流淌的更厉害了。

“容仪,不要难过,这后宫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在抢着向上爬,任何一个得宠的女人都会被所有女人嫉妒,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你能做的只有好好生存下去,你心里的苦夏荷都明白,但是在这后宫没有人会相信你同情你,轻易流露自己的情绪只会招人口实。”

褒姒点点头,夏荷说的字字入理,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让自己心如止水,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对自己的伤害难过?自己现在除了继续走下去又有什么别的选择?

姬宫湦自从在花园见到褒姒以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去讨她的欢心,每天都会派人送补品来,有时候还会亲自来仪秀宫看望她。每次褒姒对他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他也闭口不提侍寝的事,褒姒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就让自己过几天平静日子吧。

可是没想到平静的日子不是她想过就可以过的,一个月以后姜太后还是来访了。姜太后带着几名宫女来到仪秀宫,褒姒急忙去行礼,吩咐底下的宫女去沏茶。

姜太后泰然地坐下,眼睛不时地在褒姒身上打量,似乎要把她看透一般。褒姒心里的弦一直紧绷着,太后这样打量自己,可是来者不善啊,是出了什么事吗?

姜太后打量了一会才开口,“果然是国色天香,难怪大王这一个月来不去临幸任何嫔妃了,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