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天堂的太阳,水涨船高一般攀上城头,晨雾躲进阴暗的角落里,开始和这温暖的阳光周旋起来。而阳光并不在意这些不成气候的薄雾,拉开新的一天的帷幕。

“抱歉抱歉,今天来晚了!”艾琳慌慌张张地按着短裙跑到喷泉前面。

“急什么。”龙春丽偷偷拽了一下艾琳的手,悄悄地说,“他们来这里,还不是为了看你内裤上的小熊啊!”

“哎呀,讨厌啦!”艾琳眼睛小心地瞟着人群,把春丽推到一边。

…………

“呵呵呵呵……”乞丐罗菲拍打拍打身上的“土”,站起身朝着对面的旅店走过去。

“诶,你……”吧台的女服务员看到罗菲走过来,忙去招手拦下,可是罗菲似乎早有准备,在服务员手里扔下三块银币,然后走上楼去。她看着罗菲的背影,缓了半天才想起罗菲是乞丐,“诶你等等!”

她走上前去,小心地用手指掐住罗菲的衣角,拉过他。

“你要住哪间?我不能收你的钱,我……”

“是小费。”罗菲咧开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露出参差的黄牙,然后转过身继续向上走。

…………

白-H花虽然老老实实又实实在在地睡了一整宿,可是在海里不知道已经多少个昼夜没有合眼了,但是艾琳所说关于懂得古代人技艺工匠的线索,她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起来。然而老罗菲却给她泼了好大一盆冷水,她回到房间,看着楼下的罗菲,“鸡血”的药效已经褪去了,每眨一下眼睛,都觉得眼皮增加了几分重量,本想着在城中逛逛,试图寻找工匠的线索,但是实在睁不开眼了,她耷拉着眼皮,撑着困意躺到床上,嘎吱嘎吱的声音诉说着这张旧木床的年岁,或许是她动作太大了,地上发出一个像是纸张摩擦的声音,想必是床腿错动的声音吧。她又眨了几下,便再也没有睁开眼的力气了,任凭意识模糊,迅速地沉入梦乡……

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又暗了下来。

“呵——”她伸直胳膊,用力抻了个懒腰,几滴泪花被挤了出来,沾湿睫毛。艾琳和春丽还没有回来,她接连又打了两个哈欠,缓缓地坐起身,这时候,她注意到地上有一张巴掌大的白纸。

“这是什么?”她心里面嘀咕了一句,起身下床,走过去,蹲下身子,把纸捡起来。正面看是洁白无染,但是背面,她看到两个大字写在正中央——“柏林”。

白-H花转转眼珠,心里有了点门道。她把纸叠成小块,揣到兜里,匆匆跑下楼。老乞丐罗菲仍然叼着长杆烟斗“正襟危坐”。

“喂!”白-H花这次没有坐到他面前,而是把腰弯成个直角,悄悄问道,“‘柏林’是什么东西的名字?人还是建筑?”

“叫柏林的东西多了。”罗菲没好气儿地答道,“不过我所知道的,东城有个铁匠叫柏林。”

“真的?谢谢!”白-H花喜出望外,应了一声就要走。

“等一下!”罗菲叫住她,然后从斗篷下面抽出一个褐色的笔记本,朝白-H花扔过去,“你忘了这个!”

白-H花慌忙接住,若不是罗菲提醒,恐怕自己真的把这笔记本忘个一干二净了。

“还有一件事情。”罗菲说,“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去一个地方看一看。”

“什么地方?”

罗菲朝着东边使了个眼色。

“那边的墙角,有个很老的旅店,基本上没有客人,你去找204号房,找找看吧,房间里应该有东西。”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罗菲说完,转过身不再理她。

白-H花把本子翻到最后一页,本子上竟然夹着一枚钥匙,钥匙上挂着一只拇指大的铁片,上面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刻画出杂乱的划痕,拼凑出一个号码“204”。看着这些划痕,白-H花不禁回想当时刻画的人的耳朵忍受了怎样刺耳的折磨,鸡皮疙瘩从后心扩散开来。她打了个激灵,朝着天堂东城区走过去……

白-H花随便一想就知道,这纸条一定是罗菲扔进来的,之所以这般遮遮掩掩,一定是想要掩人耳目,而关于铁匠柏林的具体地点,白-H花也没有追问,而是去问那些皇城卫兵。当然,只要是神圣天堂的人,没有不知道铁匠柏林的,很轻松就问到了地方。但是情况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一大群冒险家正围在柏林的铁匠铺前,叮叮当当地强化着装备。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人啊?”白-H花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今天的日子你都不知道?”一个路人拍了她一下,“今天可是远征萨芬特拉十五周年纪念!”一个魔法师轻声告诉她。

听了这话,白-H花低头算了算时间,可是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计算过时间,浑浑噩噩一天又一天地过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到底有多大。她抬起头看着铁匠棚,无奈地叹了口气。

“姑娘,你怎么了?”那个魔法师注意到她一脸忧伤的样子。

“噢,没事没事。”白-H花连连摇头。

“诶?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魔法师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

“眼熟?”白-H花听了一愣,“怎么可能……我才刚到这里。”

“你……你以前是不是‘Little’公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