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是两条人命。

开心拍拍自己身上的那个人,结果摸了一手的血,手雷离的这么近,一枚弹片正插在他的后脑上,还有另外一个也被炸的只剩一口气了,出乎意料的是,米契尔居然没事,他晃悠悠地站起来,摇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开心。

开心不耐烦地摆摆手。

直到米契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听到电动雪橇的发动机噪音远去,开心才把水晶球甩出去。

战场上的尸体和车辆,再加上还活着的水晶球居民都被收进去,哪怕是地上的血迹和弹壳也没有放过。

当最后剩下开心一人以后,他打了个唿哨,重力板从他隐藏的地方滑到了眼前。

这回站是站不稳了,开心躺在上面,“带我回去——”

“唰……”

重力板无声地滑开,朝着矿场的方向驶去。

校车从镇上回去的时候,定的方向也是那边,要是不出错的化,大概会在快要看到矿场的地主碰上头。

雪下的更大了,几米外都看不到人了,不用多久,刚才发生激烈战斗的地方就会被积雪掩埋。

“你干嘛不进水晶球里休息一会儿,”黑洞系统有点儿担心开心的状态。

“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开心有气无力地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太不安全了,校车还有多久才会到?”

“还要半个小时,”黑洞系统说,“我们——”

开心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雪很快把他盖在重力板上,要是有人看到,十有八九会吓尿,大雪地里,有一个躺着的人,不停地朝前滑,不知道的十有八九以为见了鬼。

过不多时,校车从镇上来的方向与开心会合,并行在雪地上,然后超过了开心,横在前面,打开车门。

重力板没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在撞到障碍物以后,它自动停止了前进。

“咕通……”

开心翻倒在校车车厢里,死人一样,一点儿反应没有。

“74121号交易商生命进入危险状态,强行传送进入水晶球,开启养护模式……”

校车驶进矿场空地,不远处还在燃烧的越野车像一支明亮的火炬,只是这支火炬已经进入到了末期,随时会熄灭。

过不多时,在曾经发生激烈战斗的位置附近,出现一辆车。

安达穿着雪地迷彩棉衣,摘下防雪盲眼镜,疑惑地来回看,然后扭头看跟着下车的白人,“安德烈,你说的人呢?”

那个眼睛突出,丝瓜一样的脸的白人比他还不明白,他拿出GPS定位器,“我的人通报的方位就是在这里呀,人呢?”

“至少他们来过,”安达蹲下来,从雪地里抓起一把雪,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地闻,“现在我只想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除了这里,没别的地方了,”安德烈郁闷地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马的,快接电话啊!”

“你不会是在耍我吧?”安达站起来,凶光毕露,“安德烈,撒谎可不是合作的好习惯。”

“我干嘛要骗你?”安德烈争辩道,“我动员了我所能动员的全部人员,整整六十多个人,这是我所有能动员的人,连我的地盘上收保护费的都被动员过来了,要是他们不见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的老大交待!”

“那是你的问题,”安达没有一点儿要让步的意思,“我也付了钱,我要看到开心的尸体,像你说的,六十多个人,对付不了三个人吗?要是你没有完成你的工作,一百万美元要全额退还。”

“这不可能!”安德烈断然拒绝,“钱我已经上交给老大了,要是你想要,去我们老大要吧。”

“这么说你是想赖账了?”安达的脸色阴沉下来。

安德烈不甘示弱,“我的人失踪了,说明你的情报有问题,我是参加过车臣战争的,你别想骗我!这里还没有被雪掩藏的脚印,你自己看看!这哪里像是五十多个人对付三个人的样子?对方的人数至少是我们的两倍以上,空气里还有柴油燃烧的味道,我的人肯定全死光了!你最好也想明白该怎么跟我们老大解释!黑虎帮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损失,你要负责!”

安达眼神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眼瞅着安德烈把手插进兜里的时候,突然神色缓和下来,“好吧,我想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回去吧。”

说着,他走过安德烈,把后背留给了他,拉开车门,“这鬼天气,看来我要另想办法了。”

“你们这些兰开斯特人就是喜欢内斗,”安德烈讥讽道,“杀死一个继承人候选人还要让我们当恶人,真是卑鄙——”说着,他正要上车的时候,安达从里面飞出一脚,把他踹倒在雪地里,然后就势扑过去。

安德烈手下意识从兜里掏出来,手枪甩到一边,再想起来去摸枪,安达已经杀到,膝盖重重磕在他的肚子上。

“嘭……”

安德烈像个大虾米一样弓起来,脸马上就又吃了安达一记重拳,躺倒在地。

“嘿!”司机急了,从车另一侧跳下来,“咔嚓”一声拉了一下枪机。

安达又朝着安德烈的脸补了一拳,然后侧滚翻,捡起手枪,回身躺倒的时候,手枪正对着出现的司机。

“砰砰——”

第一枪命中司机的胸口,第二枪命中他的头,随后枪口一转,正抵在安德烈的太阳穴上。

“滋……”

枪口的温度直接让他的头发和皮肉冒起白烟。

“杀了我,黑虎帮不会放过你的!”安德烈大叫。

“只要价钱合适,”安达不紧不慢,手指给扳机加力,“你们老大不会在意这点儿损失的,抱歉,我从来没有杀过大秦集团董事候选人,你更不该朝我们的候选人下手,从来没有杀大秦集团的人而不用付出代价的。”

“去你马的,分明是你——”

“砰——”

安德烈的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就穿透他的脑袋,带起一篷血雾溅在雪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安达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掉雪花,又在枪上仔细擦了擦,放回到安德烈的手里,再次四下打量了一番。

除了呼呼的风声,就只有纷落的雪花。

“你会一直赢下去吗?”安达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