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着什么,太多太多,我来不及一一给你们举例。我只知道,我不甘心被人这样利用。

我不敢说我这个人值多少钱,可被人没心没肺利用,你最终下场……我会成为地沟油。

我不知道监狱那一头会采取怎样的措施,只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肯定在发布通缉令,全国来通缉我。

通缉令上边通常会把我入狱前的事迹写得一清二楚,偶尔也会添油加醋,把我这个人描写成一个暴躁的杀人犯。不乏会描写一些关于我身边的亲人,包括接触怎样的人,会与怎样的人为伍之类的。

他们之所以会把我在通缉令上添油加醋,那是因为要引起公众的愤怒,要让我在他们的心中成为一颗毒瘤,这样,就能无形中成为公众的公敌。

从司机身上偷走一部手机和钱包之后,我是不能用他的银行卡或者信用卡进行消费,保险起见,我也不能随意使用他手机进行通信。

为了逃避他们的追踪,我丢掉了他的手机,包括银行卡以及信用卡之类的。

是的,我如他们所期望的,成为一个真正的逃犯。

光着上半身,游走在繁华城市的夜景之中,光头,下半身穿着浅蓝色的衣裤,我只能说,这同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先从我的外表穿着上着手。走进一家卖衣服的铺面,并选了两套合身的西装,皮鞋,还有一个单肩包。

我需要洗漱,我需要把身上的污垢全部清洗干净。

众所周知,有一个选择可供我以上的要求,那就是旅馆。可旅馆需要身份证才可以入住,我到底该如何做?

轮到你们站在我的思维上去思考,我接下来该如何做,才能悄无声息的洗漱换装?

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骗。

全身上下光着上半身,脸上身上还布满着打斗过的痕迹,我应该将它作为我的优势,可又不能装得太明显。

于是,我选择一些偏僻的招待所,你也可以称之为旅馆,作为自己的目标。

我所选的招待所,是一个大妈站在前台上磕着瓜子,盯着电脑荧幕看,时而因为电视剧的那些低俗笑点而咧嘴大笑。我的出现后,她很温和的对我打招呼。

“你好,请问要入住吗?”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大妈并没有因为我的外表穿着之类而遭到排斥或是用异样眼光对待我。这点也证明,她的旅馆经常收纳像我这样的人。

将手上的那些新衣放在前台上,把自己假装成一个死里逃生的人一样,四处观望胆战心惊的对她说。

“呃…我…其实,没有身份证…你可以看我身上的痕迹看得出来…嗯…我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钱包包括随行物品全被抢走了…我…能不能在这里入住一晚?”

我不知因我演技太过得体的关系,还是因为大妈根本就没把警察查房这个细节放在心上,快刀斩乱麻答应了我。

“没问题啊,只要有钱就可以。看你的样子,好像伤得不轻啊。”

“呃…对,谢谢……我就住一晚…”我把钱递给她,她把钥匙交给我,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右脚刚迈上楼梯两步时,大妈叫住了我。

“喂,年轻人!”

“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解的问她。

“听你说话的口音,看样子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灵机一动,随便编了个慌应付她。

“呃对!我其实是外地来的,和合作伙伴谈生意。谁知道遇上个骗子呢?这是我想不到的。”

我俩笑笑后,我也随后上楼,干自己该干的事。

随意进出的招待所,虽然没有酒店那样的高级设置。最明显的就是地毯这方面,包括房间的摆设,连一盏像样的灯光都没有。

可这对我来说,知足了,因为我是站在监狱的角度上看待这一家招待所。

在监狱里面,他们可没有宽敞舒适的床给你睡。

走进房间,关上门并反锁,把身上脱得一干二净,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凉的水淋湿我的头部,水迅速蔓延我的身体,冻结脑海的没跟神经,冰封身体内的每个细胞。

我感觉,它可以使我冷静,也可以使我清醒。

面对镜子中的我,面对镜子中的自己,我看到了自己老了不少。刚23岁,下巴就长满了稀疏的胡须。

入狱之前,我是没有胡子的。

或许是我想太多,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该如何逃出监狱,想着这个牵挂这个,使我有了这份善感吧。

完事后,我穿上刚买回来的新衣,站在镜子前,前前后后转上三圈,不由得在心底惊呼一句:穿上西装的我原来这么帅!

这间招待所并没有电话可以用,我很想给我父亲或者小妹打个电话之类的,可这个念想很快就打消了。

因为,这反而会害了他们。

之前我也说过,监狱里的人有我的档案,他们对我身边的亲人了如指掌。得知我逃狱之后,肯定会认为我最先找的是我的亲人。

如果我打电话给我父亲,或者小妹之后,警察肯定会已“协助抓捕我”为理由,将他们关起来并审问。

我父亲是个老实人,小妹同样也是。在盘问过程当中,警察肯定会反复在一个问题上徘徊,并让我父亲小妹两人说出答案。如果他们在某一个点上出错或者是时间点不对的话,警察就寻着这个空子,利用其为突破口,找到我…

这就是警察惯用的洗脑。

我发现无法对家人的念想,我生怕因我的关系,会影响到家人的名誉。我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弟弟,我在想着他对我的态度是否如年幼时期的他对我一样——仇视。

于是当晚,我就这样带着这种纠结的问题,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眼皮有点沉,当时已经是深夜三点钟。周边都是如此寂静,除了偶尔路过的车子声之外,耳边就只有电视机的那些回音。

我不知是否对家人的念想过于焦急,还是因为我做错亏心事而受到折磨,导致我无法入睡。反正我只知道,当晚我半梦半醒的度过了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