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在门外看了陆羽一眼，一句话没说，便掩上房门，一晃不见。
一瞬间，仿佛整个皇宫之中只剩下陆羽和那名皇后。
陆羽眨了眨眼睛，随后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还真是……怪异的地方，虽然我也见过很多奇怪的地方，但这里真的是……太奇怪了。”
转头看向身边皇后，上下打量一番，便笑道：“皇后……是应该这样称呼吗？”
皇后终于抬起头，转过头看了陆羽一眼，轻声道：“时辰不早了，本宫侍候公子休息。”
陆羽苦笑道：“我若再做什么，是不是会有几个刀斧手冲进来，直接把我拉出去砍了？罪名也有了，还是很大的那种。”
皇后却淡然说道：“公子真会说笑，既然是陛下的贵客，又岂会有人伤害你？”
陆羽哑然失笑道：“那这么说来……你们这位陛下还真的是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别的男人的屋子里？这也……太奇怪了吧？我是应该说你们陛下是心大，还是要说他待客有道呐？”
皇后又淡然道：“只要贵客高兴便好。”
陆羽苦笑道：“高兴？可是我不高兴，她们……也未必高兴。”
说着指向房屋周围。
房间中四个方位，门，床，墙壁，都有一双恶狠狠发光的眼睛在往里偷瞄，尤其是墙上，竟然硬生生的被抠出一个小孔来。
梅兰竹菊，她们第一时间充当了陆羽的护卫，守在房屋四周，但同时……她们也自发的成为了监视者。
皇后轻轻一笑，看着那四名侍女，随后笑道："看来贵客是不喜此事，那本宫也不会强求。”
他只能苦笑道："我不喜欢做作，也不善伪装。神灵在造就男人这个物种的时候，就在我们脑子里面放入了最深沉的认识。这世间呐，没有比皇后大人您更加美丽的事物了，我是爱美之人，又怎会不喜欢呐？”
皇后笑的温柔，走到陆羽面前，低下头。
忽扇着大眼睛，吐气如兰道："那……贵客能让我抱一下吗？”
陆羽咧嘴一笑，说道："感受，喜欢你的美，那是我的本性决定的，是我的根骨。而不去碰你，那是我的修养决定的，是我的悟性。”
皇后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只看……不碰吗？”
陆羽点头道："若是你能耐得住冷，倒是也随意，而且我也真是喜欢。只是这夜里风凉，还是请皇后三思。”
皇后温柔一笑道："请勿为我担心，只要贵客喜欢就好。”
说完，她真的就站在那里，仿佛是一个雕像，静静地，却散发着温度。
皇后是在笑的，可陆羽能看出她笑容中的淡漠，那是对一切都彻底失望，没有生机，对一切都不在乎的表情，这种表情往往来自于绝望。
夜深了。
四名女子见陆羽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也不再监视了。
皇后却禁不住哆嗦了起来。
一是站着很累，二是皇后本身并没有什么修为，这里又真的十分寒冷。
陆羽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这样冻上一夜，伤寒不说，怕是要减寿数年……”
说完，陆羽便从墙角拿出一个铜盘，手掌一晃一堆黑焦炭便从储物戒指中被取了出来。
手指再晃了几下，一朵小火苗就出现在铜盘之中，将铁木黑焦炭点燃了。
随后陆羽便倒头就睡。
这一番动作，先是让皇后愣了一阵，最后，却向陆羽投去了一丝感激的目光。
温柔，笑意，原本都是伪装，掩盖她心中的绝望，从开始到现在，唯一真实的表情，就是这轻柔的一眼罢了。
……
接下来的几天，陛下白天就带着陆羽在丰都中游玩，晚上就把皇后送进陆羽的卧房。
大约十天之后，老头子才再次出现，面色有些为难，双眼无神的好似夜空中的黑。
"他……夕儿……你不要责怪他，要怪就怪老头子我吧，他失望的太多了，已经不敢抱有希望了……”
陆羽歪着头看着一脸苦楚的老头子。
沉默了好一阵。
"我曾经问过你，为了田国单位强大，你想要付出什么代价，你当时的回答是让我满意的。如今……就是需要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老头子一惊，随后低下头，好长一阵后，才抬起头一脸苦楚的说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老头子从小看他长大，心肠真的不坏……”
"哎……"陆羽叹了口气道："时间，你的时间也许很多，但我的时间是有限的。让一个绝望的人重试信心，重新信任别人，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而且即便让对方改变，也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复发，毫无稳定可言。我没有那样的时间。我给了他十天，也给了你十天，可惜你们浪费了，我也等不下去了。”
说完，陆羽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也让我见你诚心。”
"可是……”
老头子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一看到陆羽那冰冷的不似人类的目光，便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最后，无声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