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大道?”

小拾嘴里重复着谛苍的话语。

天道是什么?大道又是什么?两者区别又在哪里?

犹记得每个修道之人开始问道的时候都会遇到这些个问题。

但这些问题并不是无解的。

又也许只是一知半解。

于天道而言,大道主宰着整个混沌鸿蒙世界,是至高无上的道。

而天道是由大道衍生出来的众多世界中的天道之一,是主宰着盘古洪荒天地的道。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天道。

然大道无穷,天道却有顶。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在这里。

大道无形,天道无情。大道是绝对法则,天道是必然规则。

这些,小拾都懂。可是,这和谛苍当这游戏的公证人裁判有什么关系呢?

思忖间,他抬眼看着谛苍。

只见谛苍一只手轻放在石桌边缘,开口又说道:“你与蒙荒的这场游戏已经开始了,在天道,大道的掌控下,你无须担心公不公平的问题。”

“您的意思是······”小拾嘴微张,露出惊讶地神情。

谛苍抿唇,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这个游戏早已经脱离了蒙荒的掌控了。现在不是这世界中的谁来决定输赢胜负,而是天道,与天道之上的大道来控制这场有关天下苍生万物生死的游戏。

“接下来,就看你的运气了。”看大道到底是要这个世界继续存在,亦或是灭亡。

谛苍携着两个小道童走到中间。

老实说,这次天道与大道的插手介入着实令他觉得意外,不过仔细一想的话,其实也合情合理。

因为他与蒙荒皆是宇宙初始,鸿蒙初开之时诞生之物,区区一个小世界的天道奈何不了他们。可大道却可以。也许,这次大道的插入,正是为了消灭他们呢?不是没有可能。也可能是蒙荒触及了大道的底线,所以才会如此。

不管如何,谛苍心想,蒙荒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可偏偏,他还是让这场游戏继续下去了。所以,他到底在想什么?

谛苍不得而知,他的耳朵灵敏,谛听苍生万物之音,脑子却懒得去思考道以外的事情。

“现在,游戏开始。”谛苍漠然宣布开始,说完,掏出一颗黑白各两面的骰子出来,往上一抛,再落到石桌上,仰面朝天的是一面白面。

于是谛苍面向小拾说道:“白面,由你先投掷,再是蒙荒,按此顺序下去。”

小拾点了点头应声好的。再面色沉凝的拿起放在桌子一角的那颗骰子。

他一手握紧骰子,看向站在地面那里的白色人偶。只要一想到等下的翻牌,若是他运气不好,抽到烂牌的话,一想到这里,他心口上就像压了块大石那样的闷极喘不过气来。

就连原本作势要往上抛骰子的动作也变得迟疑起来。

就在这时,辟邪化作人形掌柜,走到小拾身后,像是为他加油打气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不用想你每走一步都背负了什么,小拾,你什么都不用想。”

掌柜在身后的低低喃语使得小拾稍稍放松了下。随后,他打起精神,挺直腰杆的,手上动作也终于不艰涩了的,骰子在半空中翻了翻,又掉落,形成一个流畅弧度。

朝天的一面骰子上赫然显着五个红色圆点。

见此,掌柜又重重的拍了小拾肩膀一下,小拾睁开眼睛一看,有些激动,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只见下一秒,在地面的人偶就往前跳了出去,一步两步,三步四五步。在第五步时停下,脚下的地点闪闪发亮,当即往半空中投射出一片水幕。

水幕当中,映着的是山峦叠嶂,云海飘渺的美景。

当看到一处熟悉场景时,小拾愣了,还有蒙荒也直起腰,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水幕。

山峦叠嶂中,有一山的最高处,那里很久很久以前原本该有一块大石矗立着的。可是到了现在,那最高处的平地空空如也,连大石存在的印迹都没有了的,光秃秃的就像和尚的光头。

即使千万年过去了,沧海桑田,但他对于这个地方仍有记忆。而且,不仅小拾记得,就连蒙荒也记得。

因为,这里是羲华问道成神的地方啊!

他在问道石上悟道的道至今不变,不改初衷。所以这个悟道的地方,他也印象深刻。

蒙荒就更不必说了,多少万年间,它幻化过很多东西,唯有一次幻化是他脑海里最印象深刻的,那就是化为问道石。

彼时还是一块大石的他于山的最高处寂然独立,和风沐雨,雷闪日晒。他看着天上日月交替,斗转星移。他见证地下山河变化,人族大兴。

他承认,那是一段枯燥无聊的时日,并且这样的时日一直持续到一个半人半仙的男人到来之前。

而那个人到来之后,似乎无聊的日子产生了点变化。但这样的变化,他并不反感。

于他这样一块顽石而言,无论是这个人在石上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亦或是寂静盘坐,受着风吹雨打。他都觉得,至少比只有他一块顽石的时候好多了。

当然了,他会这么觉得,也许是因为太寂寞了的缘故吧。

总而言之,这个地方,他同样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羲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