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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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酒鬼游景贤,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叫他“酒鬼”并不是说他酒量有多好,而是江湖上送他称号。他的那套千叶老头教的醉拳,不是谁都能学会的,也不是谁喝了酒都能打出来的,就这一点,足以让他名扬天下。不过,在江湖之中,除却千叶老头外,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出身何处。

修寒看着正在梳妆的她,“他受了内伤,没有多少日子了。”他寒低下了头,表情明显有些沉重,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你和景贤什么关系?”琴娘把头发,用一根坠有几朵梅花的木簪,绾了一个松松的发髻。白色的长裙外面,穿了一件同色的长纱。

“一面之缘。”他用极淡的语气说着,淡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淡的几乎透明。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琴娘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满意的站起身来,看着修寒微微一笑。“走吧。”

修寒没有回答她的话,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沉默,希望可以搪塞过去。

以琴考虑了修寒的身份,就和他一起走了后门,他们上了马车后,修寒还是那一副冷冷的表情。

以琴静静的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听闻他已娶妻生子,这是不是真的?”

修寒闭目养神的点了点头。

在外人眼里,修寒是可敬可畏的晋渊王。而在琴娘眼里,他就像是个孩子,但不同于夜阳的那种孩子般的胡闹。修寒会脸红,会不知所措,会语塞。夜阳所说的“大冰块”,只是修寒不怎么爱说话,不怎么笑。这些事情,早已在他七年前,第一次跟着夜阳来玉坊的时候,她就看的一清二楚。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修寒率先跳下了马车,向琴娘伸出了手,将她扶了下来。

修寒上前推开了门,回头看了琴娘一眼,淡淡的笑了笑,“走吧,他就在这里。”

他笑了,琴娘就在原地那样看着他清秀的脸,他笑起来的样子原来是如此好看。至于修寒是如何认识景贤的,她并没有问过修寒,只是好奇,他为何会认得景贤。还有,看他提起景贤的样子,琴娘看起来并不像他所说的——一面之缘。

“怎么了?”修寒推门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她。

琴娘摇了摇头,“修寒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你应该经常笑笑,而不是整日板着一张脸。”她就像是在欣赏一件世上难寻的艺术品,走上前去,跟他对视一笑“走吧。”

琴娘还活在现代的时候,身边很少有不笑的人。大抵是物以类聚吧,她身边的人都是爱开玩笑的人,时间久了,她就被那些人给熏染了,时不时的开个玩笑。可是当下与那是不同,这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缱绻的性子。

院里有一颗很大的枣树,还有几颗梅树。枣树的左边是一个凉亭,右边则是在枣树上挂放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秋千。

别苑中间是一池很大的池水,池水上有小径和石桥,两侧则是回廊。要走过小径和石桥,才能到达枣树下的凉亭。

琴娘打量着这所别苑,虽说不大,但诗情画意尽在其中。

修寒和琴娘坐在树下的凉亭里,看着游景贤被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搀了出来。

五年前,裴瑟瑟被流浔带走的那个晚上,游景贤坐在玉坊对面的屋顶上喝酒。而琴娘则一人独坐在泠雪阁的窗前,一边流泪一边饮酒,被游景贤给瞧见了。于是便每晚去找琴娘喝酒聊天,她心中悲伤,那晚便对游景贤说出了心中的苦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左右,以琴从未问过他的身份,直到她听游景贤告诉她说家中有事,需要他回去一趟。从那以后,游景贤一个月里还能来上几次,慢慢的他就没有再来过。不久后,她则听她坊里的客人说,游景贤已经娶妻了。

琴娘瞧着站在不远处的游景贤,显然一副病态十足的样子。她看着游景贤,低声问着修寒“旁边的人就是游夫人?”

“正是。”

“琴娘,”声音的主人脸色苍白的好似一张白纸,游景贤扶住了门框,示意让身边的人回去,可是那女子不同意。他摇着头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待游景贤在凉亭里坐定,游夫人便在他身后站着。

游夫人长的并不像琴娘想象中的那般成熟,恰巧相反,她看起来比较孩子气,只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娃娃脸。

游景贤的眼眸低垂,看向琴娘的眼神有些惆怅,“这位是我夫人。”他低下了头,不再看她“琴娘,是我当年对不起你。”他捂住了胸口,轻咳了几声,好像是说的话有些长了,身体有些受不了。

琴娘皱着眉“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人本身就是来去自由。况且游大哥做什么事我也管不着,更何况当年还是游大哥的家事。”琴娘说完后看了一眼游夫人,发现了她也在看着自己,游夫人并没有满脸的怨气,而是一副天真的不能再天真的面容。最后琴娘的视线停留在了她微微隆起呢小腹上,随后就不再看她。

游夫人静静的站在游景贤身后,默不作声,就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和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叙旧。

“你在恨我?”游景贤抬起了头,看着她那张与五年前无异的面容,心里有些愧疚。

这种话不久前琴娘好像也听到过,是不是最近都流行问别人,是不是埋怨自己?

她笑着摇了摇头,“琴娘从未恨过任何人。”

修寒突然站了起来,抓住了景贤的手,迅速为他把了脉。又绕到他身后,点了他后颈的一个大穴。

游景贤怔了怔,然后猛的吐出了一滩黑血。

修寒看他吐出了积在胸口的淤血,往桌上拍了一个红色的锦盒“吃下去。”

游夫人伸手拿起了那只锦盒,取出盒中的一枚药丸,送进了游景贤的嘴里“游郎,你怎么样?”

游景贤试着调息了一下体内的内力,笑着对游夫人说“我没事了。”

修寒这样做,虽未替他除了根,却保住了他的命。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没事,只是想引我过来。”

“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必解释了。”

琴娘微微一笑走出了别苑的大门,修寒便跟了上去“你不留下么?”他看着琴娘。

她并没有回答修寒,而是问他“你和景贤什么关系?”

“他曾救过我。”

琴娘突然笑的很妩媚,她就知道,不可能是一面之缘这么简单“我留下做什么?”

修寒竟一时语塞,她的确是一个很孤傲的女子,至少在修寒的眼中是的。她的胆子也确实很大,一个二十一、二岁年纪的女子,独自掌管着玉坊,至今没有出过差错。她,顾闲以琴,着实让修寒很佩服。怕是她的淡然,是因为习惯了一个人,才让别人误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