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耻辱

我忍不住打断她:“我这不是死过一次嘛,也就看通了不少的事。”

语落,我有些郁闷,难道我和赵福金真的有那么明显的不一样吗?如果连赵仙朗和之罗都看出我与赵福金的不同,那和赵福金做过一年夫妻的完颜设也呢?

“对了,之罗,这完颜设也,以前对赵……我好吗?”我赶紧岔开话题。

没想到刚才还很平静的之罗听我问完这句话以后,猛然站起身来,双眼直勾勾的瞪着我:“对你好?他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我没有想到之罗会突然发火,气氛有一些尴尬。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我知道啊,可是,看那人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喜欢折磨女子的样子啊。”说真的,初见完颜设也的时候,我以为他就是个女人,看起来一副柔弱的样子,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急需人来保护的样子,是在难以与“猪狗不如的畜生”这个形容连在一起。

之罗并不解释我的问题,而是愤愤不平的控诉道:“公主,你怎么能都忘了呢?当初,当初若不是他,七皇子和八皇子又怎么会战死?你又怎么会在路上就被完颜离布玷污?你们之间是血仇啊,以前的你还知道隐忍,知道报酬,怎么现在就全忘了?”

我沉默了,宋徽宗的七子和八子是赵福金的同胞兄弟,史书记载全都死在靖康之难前,可我不知道他们竟是在攻城战中死于完颜设也刀下;赵福金被完颜离布玷污是真,但这居然也和完颜设也有关系?

之罗见我没有反驳,直接跪在我跟前,拽住我的衣角,恳求道:“公主,您不能忘了这血海深仇啊!”

感觉胸口有些闷,我有些恍惚的坐在床畔,朝着之罗抬了抬手:“你先起来。”

之罗没有动,大有一副我不给出承诺,她就一直跪下去的意思。

我无奈的点点头:“我不会忘。”

之罗迟疑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我有些累了,就对她说:“你先下去吧,我很累。”

“公主……”之罗有些迟疑,也有些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理她的意思,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我出声唤住她:“之罗,永远不要摆布我的思想和我的仇恨。”

之罗浑身一震,良久,才缓缓说道:“奴婢知错。”话音刚落,我便闭上了双眼,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知道之罗已经离去了,我才睁开眼睛。

我会那样对之罗说那些话,不是因为要树立威信,而是因为之罗骨子里的那一股不信任,对赵福金的不信任。

我不能理解之罗的这种不信任,有点像恨铁不成钢,说实在的,像赵福金那种柔弱的性子,就算之罗自己气死了,她也不会有半点改变。之所以现在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而想被掀了逆鳞,也是因为我和赵福金之间的不同,让她觉得,我应该为亡国家恨去献身报仇。

门外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金娘,主上有请。”

起初我还以为她在叫别人,毕竟听惯了别人称呼赵福金无非就是公主,或者直接叫福金,哪有人叫什么金娘的,跟妓院里的老鸨似得。

门外那人久久听不到回复,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推开了我的房门,没有任何提示的冲进我的房间里。

“你谁呀!有没有点礼貌?知不知道随便闯进来,我要是不方便怎么办?”果然是金人,一点也不尊重人。

来人听见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先是一愣,然后忍气吞声的又将刚才那句重复了一遍,“金娘,主上有请。”

我向四周望了望,有些烦躁的说道:“她不在。”

女子冷笑了两声,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极为不屑,她说:“金娘的架子未免太大了,在这个王府里,尚无人敢违背主上的意思。”

我有些无语,我又不叫金娘,哪里需要你的主上来生气?

女子忍着怒气,见我没动,僵硬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丝丝不耐,招手叫进来几个侍卫,说道:“你们去请金娘,当然,若金娘脾气不小,你们也要好好调教调教她。”

那几个侍卫点点头,面色不善的向我走来。

我后退几步,厉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侍卫沉声道:“自然如大姑娘所说。”

我冷冷笑了笑,“这就叫请?主上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我到要看看,我是主上的女人,你们有几条命来调教我?”

那些侍卫身形顿了顿,旋即人群里爆出一阵阵嘲讽的笑声,尤其是被那些侍卫称为大姑娘的女人,此刻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捧腹大笑,未了,她有些鄙夷的看着我,然后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主上的姬妾又如何?主上的姬妾多了去了,还缺你一个不成?还是像以前一样,乖乖听话!”

闻言,我目光一沉,看来,这些侍卫以前就有猥亵赵福金,只是赵福金性子使然,也不敢告状;再加上赵福金并不受宠,即使想要告状也无处可去,这才让这些侍卫变本加厉,酿成今天无法无天,任意妄为的举动。

我抿唇,看着那一双双伸过来的男人的手,有片刻的慌乱,这赵福金,能再这样的处境下活一年,当真是不容易。

“等……”下一个等字还未出口,嘭的一声巨响,离我最近一人的脑袋就像是苹果一样被轻易削下,鲜血溅了我一裙子,那人只怕到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猛然被一双绣着金龙的步履一脚躲下,那脑袋便如同西瓜一样瞬间变成一滩残渣。

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哇,”的一声,终于忍不住将刚刚补充的糕点半点不敢留的全都吐了出来,吐完了食物,又开始吐胃酸,吐到没吐的了,竟然呕出一口鲜血。

我面色惨白的又看了一眼那稀碎稀碎的脑袋,决定三天,哦不,是这一个月都不要再吃东西了。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