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闻言,眼睛一瞬间如碎了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司南绝的背后,明明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极度期待和紧张。

云雪飞垂下眼睑,静静的沉默了,她现在对夏侯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如果硬要说还有些什么,那就是只剩下厌恶了,让她和他两个人呆一炷香的时间,她有点难以接受,加上这几天的疲累和肩膀上的伤……

“菲儿,就一炷香的时间!”夏侯玄似乎是看到了云雪飞的犹豫,他急忙紧张强调道。

云雪飞眸光一紧,眼中迅速凝聚起了一抹阴沉:“我和皇上没什么好说的,还有,请不要叫我飞儿!”

话音一落,伸手拉住司南绝,转身打算离开。

夏侯玄面色微微一沉,忽然扬唇一笑:“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你今天不肯和我谈,那我就一直磨,一直到你愿意和我谈的那一天!”

那清冷强硬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至极地落下来,敲打着云雪飞的耳膜,让她迈开的步子停了下来,再一次的握紧了手中的温暖。

云雪飞的犹豫,夏侯玄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不舒服的同时,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今天他一定要问明白!

“我不介意住下来!”夏侯玄嘴角微微勾起,再次开口。

司南绝眸光微凝,眼里染上了一抹微暗的眼色,他沉着声音厉声警告道:“夏侯玄,我说让飞儿自己决定,如果你再这样,就给我滚出王府,这里不欢迎你!”

夏侯玄依然将目光牢牢的定在云雪飞身上,忽然一笑,喃喃地吐出了一句话:“云雪飞,你到底在怕什么?或者……”他话音一转,神色极为认真:“你在隐瞒着什么?”

倏地周围树叶晃动,一阵劲风朝着他的方向直逼而来,夏侯玄眸光一寒,急急的闪避,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牵动了胸前的伤口,他难受的蹙了下眉,也算是险险避过了这一劫。

那道劲风打到了他身后的树上,啪嗒一声,树干被劈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夏侯玄定了定心神,清厉的眸色射向那一脸淡然的男人,虽然没看清司南绝的动作,但是那股熟悉的气息,他和司南绝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知道刚才那攻击出于这个男人!

云雪飞抿了抿唇,抬起头盯着夏侯玄的眼睛:“半柱香的时间,我只给你这么长时间,时间一到,我立刻离开!”

闻言,夏侯玄嘴角愉悦的勾起,幽幽的冷芒散去,化为温柔的笑意,隐约有些声音颤抖,似乎是极为激动:“可以,半柱香就行!”

云雪飞深深吸了口气,迟早要面对的,她望向司南绝有些发沉的脸色,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道:“你先回房休息,不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那闪亮的双眸,如那最耀眼的宝石一样美丽,两两凝视,司南绝突然俯身在云雪飞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吻,轻轻柔柔,旖旎流连。

云雪飞脸一红,心尖上轻轻颤了一下,有股甜蜜发酵,望向司南绝的眸光更加的柔情似水。

这一幕深深的刺疼了夏侯玄的眼睛,他强忍着想要上前分开这两人的欲望,手指紧握成拳,伤口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口的痛。这是怎么了?明明还没有得到证实,为什么他如此的不能忍受?

“只半个小时,我等你回来陪我睡觉!”司南绝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但是还是能听出里面漾起了丝丝的温柔。

云雪飞脸已经红如烟霞,原本因夏侯玄引起的不快,此刻渐渐消散,满眼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整颗心都好像浸泡在甜甜的蜜罐里。

她不依不舍的放开了司南绝的手,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她一直盯着望着,直到那抹身影完全的看不见,她才转过身冷冷望向那一旁脸色晦暗不明的男人。

“终于舍得转过身了!”夏侯玄嘲讽一笑,心口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好似抓到了和人私会的妻子一样。

“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云雪飞自然听出他这话里的不愉快,但是她没必要深究,这个男人相对于她就是一个路人甲,她何必在意他的感受!

夏侯玄自然是记得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迈步走向云雪飞,在距离还有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眸光炯炯的盯着她,声音沉沉,却透出了一丝的紧张:“你认识薛菲?”

从听见那一声菲儿的时候,云雪飞就已经猜到他来的目的,看来慕容清漪终于狗急跳墙,将她的事情告诉了夏侯玄,只是这个男人刚才那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如果她不是经历过那样痛的,她还真就以为他爱上了薛菲!

“不认识!”云雪飞不理会那期待的目光,想也不想的否定了,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纠缠!

夏侯玄脸色骤然一变,大声指责道:“你说谎!”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面的熟悉感,她望向他那复杂的眸子,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来,她是认识他的,每回站在这个女人的身边,他都有一种菲儿就在身边的感觉,之前好奇猜测过,但是一有这样的想法就被他瞬间的否决了,毕竟这样荒诞不羁的鬼神之说,他堂堂的九五之尊怎能相信?可是在听到慕容清漪那样说了之后,他原本被抛入脑后的那种感觉又出来了,他肯定眼前这个女人模样身子变了,但是她就是他的菲儿!

“我怎么说谎了?薛菲早就已经死在战场上了,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那么一个死人?”云雪飞眸中闪着恶毒的光芒,低低笑道:“说不定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早就已经是皑皑白骨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准你这么说!”夏侯玄身子微微颤了下,眸中戾芒闪过,倏地伸出手拉扯住云雪飞的胳膊,眼神蕴含着波涛汹涌的怒意:“她没死,没死!”

云雪飞原本包扎好的肩膀,在这样用力的拉扯下,顿时刚刚止血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丝丝的沁了出来,染红了衣服,她额头上冒着丝丝的冷汗,心里暗骂了句:老子真他妈欠你的,前世被伤的那样的惨,现在还得因他忍受着身体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