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柔依旧恭顺,温柔小意的安慰着白玉瑄,同时隐去了眼里的算计。

这几日她可没少往宫里跑,一方面是讨好皇后这个婆婆,另一方面也在盘算怎么才能把太子妃这个位置找回来。

当初她费尽心思想要的可不仅仅是白玉瑄这个人,最重要的是太子妃这个身份,谁知道他是个蠢的,她才刚嫁过来没多久他就把自己太子的身份作没了。

虽然薛雅柔表面并不在意,还是以白玉瑄马首是瞻的样子,心里不知道盘算了多少小心思。

白玉瑄看不出来,皇后是老油条了如何不知?只是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夫妻本是一体,想来薛雅柔也不会蠢到坑自己的男人。

她倒是赌对了,薛雅柔的出现弥补了白玉瑄思虑不周的问题,同时两个人也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帮助白玉瑄重回太子之位。

共同利益的趋势下,这对婆媳出奇的和谐,倒是逐渐把白玉瑄的口碑扭转了一些。

皇后看时机成熟,趁着夜王不在京城,又攒动大臣们提议立太子的事情。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储,于社稷无益,还请陛下早做打算。”

“是呀,臣附议。”

老臣子们接连奏言,皇帝也把这件事放心上了。

虽然他自认为身体还算硬朗,但是太子若是不立势必会引起皇子们明争暗斗,当然他最忌惮的还是一直称病不出的白瑾宸。

谁知道他真病假病,就上次御医说的那种情况,他现在早就应该入土为安了,偏偏他只是身体不好,不能出门,根本没有任何要死的迹象。

皇帝都觉得是被白瑾宸联合御医耍了,平白无故的做了冤大头,还给他们添置了路费。

之前那个去帮白瑾宸诊脉的御医他也没留,随便找个理由就缓了下来,而后他就消失在了后宫之中,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对白瑾宸更加不放心了,他总觉得白瑾宸是个不稳定因素。如果他真的一点野心都没有,为什么隐瞒着自己不愿意出门?

当初他们几个兄弟夺嫡的时候,白瑾宸就隐隐有盖他一头的意思,那件事本来就是他心里永恒的一根刺,平时不发作不代表就不存在了。

如鲠在喉的事情,他这辈子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看来还是要立储,立是肯定要立的,就是立谁好呢?皇帝率先想到的是最近颇得他心的夜王夜王。

可是此子虽然心性不错,出身到底是差了点,没有很强力的母族,再加上治理水灾多日也没有消息传回来,让人没有办法相信他的能力。

还有谁呢?不知怎滴,皇帝又想起了之前被他废掉的白玉瑄。

“高公公,白玉瑄那小子最近怎么样?”

“回禀皇上,奴才听说国子监的夫子近来夸大皇子的功课,说他拟了一首好词。”

“哦?还有这回事。那小子的词呢?拿来给朕瞧瞧。”

皇帝倒是来了兴致,他那个平日里行事颇为不羁的儿子,最近居然也开始苦心钻研学问了,当真是铁树开花。

高公公早有准备,很快就让人把收来的文墨放在了皇帝面前。

“写字倒是比之前精进了些,看来最近是没少下功夫。让朕再看看这首词。”

看了一眼,好一个悔不当初,皇帝被白玉瑄的诚意所感动,当即拟旨重新侧立白玉瑄为太子。

消息传出邪王府,白瑾宸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只有苏卿言很是好奇白玉瑄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以后还能回到太子的位置。

“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

想到苏卿言曾经还跟白玉瑄有过婚约,白瑾宸浑身就觉得不舒服。

“哪有的事?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能回到那个位置吗?”

看她实在感兴趣,白瑾宸这才无奈叹气道:“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虽然草包,可是只要皇后还大权在握,东山再起只是早晚的事情。”

夜王这次是栽了大跟头,本来是想对苏卿云的事情避嫌,顺带去赚点好名声,却不想这一次出去错失了立储之争,直接遗憾出局。

“也是,皇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苏卿言深以为然。

随后,太子所做忏悔词也被传了出来,世人皆道太子真心悔改了,只有苏卿言皱着眉品了半天。

“在想什么?”

“这首词怪怪的,总觉得不太适用。”

全词虽然有懊悔之意,但更多的是对于年岁蹉跎的感慨,有深意但是放在太子这个年岁身上不合适,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故意的装深沉,只觉得不伦不类。

“正常,这阙词怕是夜王找的别人代笔的,八成还是多年不得志的才子,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听到白瑾宸的解释苏卿言这才如梦初醒,是呀,她对太子应该是了解的,酒囊饭袋罢了,根本写不出这种词,看来这次为了收买圣心,可是没少下功夫。

苏卿言长叹一声,也知道他这么做不对,可是他们没有证据,也没有理由去揭穿他。

怕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太子本来就对她心怀怨念,如今更是得罪死了。

看苏卿言叹息,白瑾宸以为她起了惜才之心,顺势道:“需要我去查这阕词的来源吗?”

“这倒不必,我们能力有限,没有办法做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两句话说的白瑾宸眼前一亮,他的小王妃可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文化,随口道来的句子都有深意,比起太子找的那个人不知道要好多少。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白瑾宸呢喃着这两句,越读越觉得少点什么,有心想让苏卿言把这首诗补全,却遭到了苏卿言的拒绝。

“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这诗不是我写的。我也只是偶然间听到过而已。”

她倒是会背杜甫大大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可是有什么用呢?

她背出来到底不是她的,而且以白瑾宸的聪明才智肯定可以发现,她也是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