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静书阁里,空气中缭绕着浓烈的龙延香,使人有一种压抑呼吸的感觉。

芷柔安静的看着那一卷上官绪之罪,好看的眉头蹙的老高。

天雷一百九十七年,沈氏一门勾结叛党、暗中与他国密谋谋反企图易主江山,后由右丞相上官绪查实,证据确凿,先皇大怒定其判敌通国之最——满门抄斩。

但先皇仁慈念在沈氏一门世代有功,而沈君又是先皇的恩师,遂将其发配边疆留有一子,一女外逃。此案由上官绪全查全办。

天雷二百零一年太子夜天玄登基,称帝为玄皇,普天同庆。当夜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黑衣人趁夜将玉玺盗走,此事由右丞相上官绪自动请缨查办,却毫无半点音讯至今下落不明。

天雷二百零二年上官绪出使乌蒙国三月归来,第二天上朝禀明皇上,称乌蒙国皇帝陛下有意和我天雷联姻。

而乌蒙皇帝已经倾慕我国冬然长公主之久,希望我天雷成全,如若不然他国也只有和我国兵戎相见了。

而那时夜天玄刚刚登基,就算天雷的根基稳定还是不宜动用兵力,而且毕竟是两国联姻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虽然冬然长公主当时很受宠,但为了国家的利益和稳定,她都必须舍小情顾大局远嫁乌蒙,此事全权由右丞相上官绪办理。

等等的事都是由上官绪全权查办……

夕阳落幕,两个时辰过后。芷柔揉揉看得发酸的眼睛,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一脸平静。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夜天睿自然的递给芷柔一杯热茶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知道了然后告诉上官绪?”她轻抿一口热茶瞬间茶气熏眼一脑清明,舒服。

“你不是想知道吗?”夜天睿薄唇微挑说的极轻,聪明的小东西会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猫腻。

要不是言查出了一个惊天秘密,他想他一定不会给芷柔看这些卷宗,但有了那个秘密关键时刻他也会出奇制胜不是吗?

“我是想知道,但你不觉得你给我的这些都很模棱两可吗?这些事情也只是说明上官绪和每一件事都有关,但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就说,这些事情是他做的不是吗?”

芷柔流转的水眸毫无半点波澜,她知道夜天睿给她看这些的目的,也知道既然这是上官绪之罪,他就一定有上官绪的罪证,但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不想成为罪人的替罪羊。

“呵呵,好啊真聪明,就是不知道柔儿这么聪明到底像谁?”夜天睿别有深意的说,起身拿了另一卷书卷递给芷柔。

“还看!不要看,好累。”她很累了又好饿,想着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她瞬间大囧。

“哈哈,你快看,看完了有大餐给你吃。”夜天睿难得爽朗的大笑,看着不自在的芷柔他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真的?要不你说给我听吧。”她耍赖皮的说,她真的很累唉。

“好,那你可听好了。”夜天睿难得的好说话道。一脸阴郁的回忆道。

“天雷一百九十七年密探回报上官绪勾结叛党,密谋策划企图颠覆整个天雷王朝,而那时大将军沈傲却意外得到消息,正想要禀告父皇,谁知却被上官绪先一步将此事颠倒是非禀告给父皇。

父皇得知后半信半疑,而上官绪竟然拿出一系列的证据,父皇下令将大将军府查抄,严查此事秋后定案。

谁知这时关在死牢里年仅七岁的沈文玥居然越狱出逃,上官绪也拿着铁一般的证据来到父皇面前。

父皇大怒之做下一个错误的决定,将沈氏一门满门抄斩沈君发配边疆留有一子,极力追查沈文玥抓到就地处死。

天雷二百零一年太子登基,却在当夜玉玺被盗,上官绪追查此事却无果而终,当时我也派人追查此事,却还是晚了一步,那名黑衣人的尸体在一片翠林里找到。

搜查整个身体却没有玉玺,断定此人是江湖上人称雪上飞的李明,号有盗中盗的恶名。此人靠偷盗为生。下偷黎明百姓上偷大内皇宫,来去无踪。

而能将他一剑毙命的必定是武功卓越之人,放眼当今武林只有三人一个可能,一个就是武林盟主魏凡,一个就是我,还有一个就是托瓦娜国的皇子依坤。”

“那那一个可能是什么?”她着急的问。

“上官绪!”夜天睿突然愤恨的说。

“他?”芷柔惊讶的嘴巴瞪得老大。

“我们怀疑上官绪会武功,却怎么也试查不出来,后来是魏凡说他的手下无意中看见过上官绪和李明在城南碧柳庄见过面,我们才怀疑他的。

此事我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可是每每都是无功而返,二百零二年上官绪出使乌蒙回来,就像皇上禀明乌蒙皇帝要与我国联姻之事,点名要冬然……”说到这夜天睿突然停顿,样子有说不出的苦楚和无奈。

“冬儿就冬然公主的孩子?”她轻声的问。

事情大概是怎么样的她也猜出来了,可是她真的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是一个有谋逆之心,叛党乱臣,陷害忠良之人的女儿。

“恩,那时候冬然已经和她的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只差婚礼洞房了,可是她却不得不放下儿女私情而远嫁乌蒙。

那时我在江南处理水灾之事,回来才知道却已经晚了,后来我派人去乌蒙查访,却发现原来乌蒙皇帝当时只是说天雷盛有美人之乡的美誉,而天雷的长公主更是国色天香,早就有意见一见。

而我发现这一切都是上官绪的阴谋的时候已经晚了,冬然已经远嫁一月之久。我好恨如果我早些回来,冬然就不用和亲人分离就不用和相爱的人分开,而上官绪居然大言不惭的说他是为了两国的和睦。哼!”

“啪”的一声,夜天睿越说越气,用力的将一张雕龙红松椅子拍碎。

“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如果按你所说这一切都是上官绪做的一手策划的,那么他大可以在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就反了;还有那玉玺,如果真的在他手里,那他为什么不逼宫,古来玉玺才是皇帝的身份象征;还有长公主,他为什么非要点名要长公主嫁到乌蒙去呢?不会只是不想要她得到幸福吧?

沈文玥的逃跑有蹊跷,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即便在有力气在有智慧,也不会在严的不透风的死牢中逃脱,除非,除非有人助她!

也不对啊,既然那人要救她,为什么不将她直接带走,还要制造她逃跑的假象呢?

沈家的惨案中,只有一个人会得到最大的利益,只要沈家人一死,他不仅除掉了一个劲敌还能来个死无对证。

而先皇又总是对沈家袒护,那人怕夜长梦多便制造了沈文玥逃跑的假象,然后在火上浇油的拿着鲜明的沈家谋反的证据给先皇,这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玉玺丢了,这要怎么解释呢?天哪!”芷柔一直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嘀嘀咕咕的推理盘算着,突然她惊呼一声看着夜天睿的眼神都是同情和理解。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本王。”夜天睿有点哭笑不得,这丫头聪明的脑袋里怎么愚蠢也不少呢?

聪明如她,又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听着她条理分明头头是道的分析,夜天睿就觉得自己真是捡了个宝,这么聪明的小人儿是他的呢。

“玉玺在他手里不为别的,只为钳制皇上和你。”她说出她觉得荒唐但很合理的想法。

夜天睿不语只是轻轻的点头,他能说什么呢?上官绪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只有这个小傻瓜还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芷柔真的难以想象,一个臣子,居然敢陷害忠良,盗取玉玺,还敢拿战乱谎称联姻之事,这其中的任何一项罪名都够上官绪满门抄斩的了,他的行为何止是令人发指,他简直就是罪恶滔天。

“你是冬然人公主的恋人?”她小心翼翼的问,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闷转开眼睛不看夜天睿。

“不是。”夜天睿淡淡的回答。

他只是她的弟弟,一个她全心全意疼爱的弟弟,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四年之后在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的时候,突然那份强烈炙热的想念居然只有淡淡的一笑,他的心不会因为那贪恋多年的笑容而欣喜和慌张,有的只是满满的内疚和心痛。

那时他才发现,懵懂的他完全分不清爱情和依恋,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爱上他的姐姐,到头来才知道,原来那不是爱,只是简单的在无助时的依赖,寂寞时的想念,仅此而已。

“真的?”她瞬间抬头很不确定的看着他,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和难以言喻的舒畅。

“怎么?柔儿觉得本王应该是她的恋人吗?还是你希望本王是?”夜天睿靠近芷柔,暧昧的往她的脖颈上吐热气,一脸的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