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也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原以为这个世上的事情,只要坚持了就没有什么会不成功的。可是感情却并不是如此。”她的眼里有一抹迷离,她接着又道:“而我以前也一直认为我们之间一直都在错过,而当错过到一定的时候,那就不再是错过了,而是过错。”

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乔悠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她终是又将头抬来了起来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想,我和你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有极大的原因取决于你我的性格,在你的心里,先有礼法仁义而后有爱情,所以你一直没有办法放开你师父对你的束缚。更兼我们之间夹杂着的那层如同纸一样脆弱的关系,于是在相识之后那段最美好的时光里,你一直在抗拒着我。而我却一直对你有着淡淡的埋怨,我必竟只是一个女子。于是你我便错过了在一起的最好的时光。”

乔悠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悠悠的道:“原来你的心里一直都懂我。”

舒欣目光幽深如潭,轻轻的道:“而后来的事情,与其说是玉修的拆散,倒不如说是你我缘份太浅,又或者说你我都不够坚定。当面对种种的磨难时,你最初做出的决定都是退缩,却不知道你在退缩的那一刻,却是做决定的关健时候,那个时机一旦错过,便再也不能改变了。”

乔悠然微微一愣,低低的道:“我一直不太明白,你心里有我的时候,又怎么可能真的爱上玉修,一直以来,我都只以为你受到了他的胁迫。那一日我坠崖时,我明明白白的看到了你眼里的关切。”

舒欣叹了口气道:“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在这个世上,我知道你是最关心我的人。而对于玉修的感情,我心里很清楚,和你是不太一样的。抛却他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外,他有一样东西是你所没有的。”

乔悠然的眼睛有淡淡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接着又道:“我和他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同一种人,都固执的倔强着,为了自己的幸福一直都努力争取,他从一开就知道我是他的幸福,而你却一拖再拖,少了一分坚决,多了一分迟疑。而我和他之间,很多时候根本无需用言语,他就能明白我心里的所思所想。”

乔悠然的眼里有了一抹自嘲,他看着舒欣道:“你是想告诉我他比我更懂你?”

舒欣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但是我也不否认我的确是很喜欢你的温暖。你可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我的心一直七、上、八下,总会想如果有一天,你和他之间非要让我选择一个人活下去,而另一个人死去,我倒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乔悠然的眼里多了一分痛苦,她接着又道:“你可知道,做那样的选择对我而言是多么的痛苦。”她看了他一眼道:“所以表哥,你不要再让我为难了,而我在凉州向你借的那两千万两银子,也不过是想平衡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很想告诉你们,不要再打仗了,你们又何必将你们的痛苦都带到那些普通的百姓身上!”

乔悠然淡淡的道:“你变了!”

舒欣苦笑道:“我的确是变了,我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个肆无忌惮的任性了,在你们两个人之间,我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来,是这个选择让我学会隐忍和坚持。”她的眸光流转,接着又道:“而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你看到了,我相信你也会懂的。”

乔悠然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眸子中有一抹淡淡的深远,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自从你那一日跳河之后,我便都懂了。”

舒欣的眼里荡出一抹喜悦,却拉过他的手道:“表哥,我知道你终有一日会懂的!真的很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

乔悠然的眸子里有一抹伤感,却又有着一分淡淡的释然,他淡淡的道:“那些话就不用再讲了,你可知道那一日你跳河之后我的心情?”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看着舒欣道:“这里,很痛!”

舒欣微微一怔,旋即浅浅笑道:“长痛不如短痛!”

乔悠然淡淡一笑道:“的确,长痛不如短痛。”说罢,他把身体往石头上一躺,双手抱着头,看着碧蓝的天空道:“玉修知道你来这里吗?”

舒欣还未回答,他又接着道:“看你这副装扮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你来。”

舒欣嘻嘻一笑道:“你们男人还真的是了解男人!”

乔悠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浅笑道:“不是我了解他,而是换作是我的话,如果你还给我机会跟在我身旁的话,我也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会你以前的情人。”

舒欣伸了伸舌头道:“你是我的表哥,我们是亲戚,常言道:亲戚不常走,感情也没有。”

乔悠然不由得失笑道:“你总是有一大堆的理由和借口,什么话到你的嘴里都会变得合情合理。只是你这番一失踪,以玉修的性格,肯定猜到你来找我了,他若是发兵攻来,我又该如何是好,是迎战还是投降?”

舒欣一把拉过他的手,将他从石头上拉起来道:“表哥,不要打仗了好不好?”她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乔悠然的眼眸。

乔悠然长长的叹了一口道:“玉修是什么意思?”

舒欣一怔道:“他其实也不想打仗,他那边我相信我能说得动他。”

乔悠然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再轻轻的敲了一下道:“你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场仗不是我说不打就能不打,也不是玉修说不打就能不打的。玉修在凉州拥兵自重,就算我不发兵讨伐,朝庭也会派其它的人来讨伐。”他见舒欣微怔的模样,又淡淡的道:“而玉修心里也更清楚,若是他主动让出兵权,依皇室中人的性子,也必不会轻易的放过他。所以,”他又叹一口气道:“所以这一场仗是非打不可,而大漠王朝也不可能容忍以清水河为界,分疆而治的局面。”

舒欣咬了咬唇道:“可是现在大部分的兵权都在你的手中,不由可以任由你调配吗?”

乔悠然轻哼道:“你是不是想我带着这些兵马向玉修投城?”

舒欣嘻嘻一笑道:“这不叫投城,就弃暗投明!”

乔悠然没好气的道:“原来你也有这么笨的时候,事情若真是像你想的这般简单那也太好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手中的这些兵马都是哪里来的吗?”他见舒欣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又道:“这些兵马全是冲着我师父杜天棋而来,换句话说,如果我不攻打玉修,他们便也不会听我的调遣。”

舒欣微微一怔,正在此时,军营里顿时鼓声大作,她不由得一惊,乔悠然苦笑道:“你又给我惹麻烦了,只怕是玉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