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一听得那人的声音,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她的记忆力虽然不算绝好,但却是却能听得出来,那人就是那个面具男的声音!她心里的警觉不由得升了起来,抬眼看了看那说话之人,她不禁又觉得有些奇怪,那人她从没有见过,可是声音却又是极为熟悉,待她见得那人的脸色之后,不由得暗笑。

那人的易容术实在是不怎么样,从她专业的角度看来,他的假胡子贴得太密反而有些不自然,脸色也太黄了些,显得有些病态,可是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得了重病的人,还能有那样一双眼睛?

而那人话里的内容,更是让她心生鄙薄,她此时虽然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是听得他说话的内容,她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生气,她很容易看出那人的目地,他就是那种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小人!

难怪一直找不到他的踪影,原来他易容了!舒欣咬了咬牙,心里冷哼连连,这种卑鄙无耻之徒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一点教训,也要为成州的百姓讨一个公道。她不由得在心里盘算,要如何才能结果了这无耻之徒。

再见那个男子的身侧有一个身穿黑袍的女子,那女子将头埋在帽子之中,看起来有些古怪,一股阴森的气息自那女子的身上散发出来。舒欣的心里不禁多了一分思量,这女子又是谁?

只是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看到那两人呢?再一想便也明白了,她方才一心一意在听乔悠然和陌兰的对话,根本就没有分心看其它的人。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碗,才发现那碗粉已被她快吃完了。她的微微的一思索,又粗声唤道:“小二,再来一碗!”也不管自己是真饿还是假饿,既然要装就装的彻底一些。

乔悠然听得那男子的声音,头微微的一偏,冷冷的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在他的印象之中,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细细的将那人打量一番后又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想必是认识我,只是在你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他的眸子里寒茫点点,对陌兰使了一个脸色,陌兰会意,手已经握在了她腰间的皮鞭之上。

舒欣见得乔悠然的神色,知道他已对那男子起了杀机,眼眸里光茫流转,见那黑袍女的目光向她看来,小二的米粉刚好送了过来,她又大口大口的吃起米粉来。

面具男冷冷一哼道:“十三驸马和秦王的这一战打的天下大乱,追其根由也不过是因为相府里的一个丑女。而这一件事情早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我刚才又碰巧听到了十三驸马和这位姑娘的对话,所以就枉自猜测,没料到却是一猜即中。”

乔悠然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浅浅的道:“阁下不但极善于偷听,也极善于分析,这等本事只怕也不是常人所有。只是阁下本事虽好,却没有胆子敢以真面目示人吗?”他抬眼见那男子的模样,便也猜出了那人是已经易过容。

他再见得那人身旁的女子的样子,心中的疑虑更重,他自认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如这女子这般阴沉之人,心里不禁有些暗自思索,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这里做什么?

面具男也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这世间之人,哪个人不是带着面具过,十三驸马的才情冠绝天下,又男生女相,世人都道你是多情之人,却不料你却是世上最专情之人。放眼朝堂上下,人间百态,哪一个又愿意将自己的真心时刻展示在人前。”

乔悠然微微一笑道:“阁下的这句话说的倒是极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种种面具,却没有人会如阁下这般明明脸上已有了面具,却还要画蛇添足一般再加上一层面具。而通常有这种行为的人,要么是有不可见人的秘密,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要么就如过街老鼠,无颜以真面目见人。”

他说到这里,见那面具男的眸光微微流转,他的眸子里又多了一抹冷笑道:“不知阁下有没有听说过成州前一段时间的瘟疫并非瘟疫,而是有人刻意下毒!”他的话说的极慢,说到最后一句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舒欣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赞叹,乔悠然能在商海中浮沉,能富甲天下,也是有他的理由的,她是因为听过那面具男的声音和熟知易容之术,才发现那男子就是下毒之事的主谋,而他仅凭那男子的几句话,就将那男子的身份猜了出来,他的观察能力实在是让她佩服。

面具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机,他原本说这些话,是来挑拔事端的,没料到才没说几句话,便已被乔悠然猜出了他的动机,只见他的眸光微微流转,看着乔悠然淡淡的道:“那些话也不过是秦王放出来的罢了,这一场子战是他主动挑起的,他为了掩饰他的罪恶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试问如果真的是中毒的话,这世间又哪里会有那么厉害的毒药?所以,前段时间的事情,只是瘟疫而已。”

舒欣听得那面具男的话,真想上去抽他几巴掌,心里不由得冷笑连连,他倒是极为辩驳。

乔悠然的眉头微微一皱道:“是吗?”他的话虽然是反问句,但是声音里却满是不信。

面具男淡淡一笑道:“为什么不是呢?如果这场瘟疫跟他没有关系,现在四下又怎么会四下里有人说这场仗本不该打,而成州死了那么多人,无非是老天爷在收拾他!而纵然如玉修放出来的话所言,这场瘟疫真的只是中毒的话,那么为什么他就连找到解药,而其它人就找不到解药,难道这天下间的名医的本事都那么差?所以,”他看了一眼乔悠然道:“所以如是真的是中毒的话,只怕就是他下的毒,然后再假惺惺的跑出来解毒,想赢得百姓的拥戴罢了!”

乔悠然冷冷一笑道:“阁下的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新奇。”这场毒如果真的是玉修下的话,玉修是不可能连自己的人都下手,这样的说辞就算去骗三岁小孩,只怕都没有人会信。

面具男似乎看出了乔悠然的心思,又淡淡的道:“信不信由得你去了,反正我是言尽于此。秦王的心狠手辣,让人听了就心寒,日后若是这样的人当了皇帝,只怕全天下的百姓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舒欣听得心中有气,这个面具男还不如叫毒舌男,真是卑鄙无耻到极致,这样颠倒黑白的话都说的出来!整个大漠王朝的人都知道,玉修对他封地的百姓极好,凉州是大漠王朝最为富庶的地方,却又是税收最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