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在旁听得他的这句话,心里不由得百转千回,眸子里也染上了一抹伤感,如果他早日想通,或许便也没有这一场可怕的战争。

陌兰冷冷的道:“乔悠然,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大情圣,还这么爱管闲事!”

乔悠然的眸光幽深,里面却满温柔的道:“她以前也总说我爱管闲事,总是关心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没有半点自由,而她却不知道,在那个看起来一片详和的飞雁城里,有多少陷阱,而她又是那么爱闯祸,我若是不守在她的身边,她就算再会用毒,只怕有十条命也不够死。只是我却并非大情圣,若真是情圣的话,就不会那么懦怯了。”

他又在心里加了一句,真正的情圣是玉修。

舒欣想起她初到相府时,他对她绵绵密密的保护,心里不禁有些百转千回,只是这次在心里涌起的情愫再与爱情无关,而是浓浓的感动,她这一生何其幸运,有这样一个男子如此用心的守候在她的身旁。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俱都涌上了心头。

爱情有时候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到来,而亲情,却也会不知不觉得侵入到身体的各个角落。而她对于感情,虽然迟顿,却又是那样的坚决。此时听到乔悠然的话,她终是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终是伤害了他。

她想起自己跳下河时的坚决,那样的举动只怕是真的伤了他。只是若是那样的受伤,能真正的让他觉悟过来,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虽然残忍了一些,却也好过藕断丝连。

陌兰咬了咬唇道:“乔悠然,我想你是疯了吧,跟你说什么你都会扯到她的身上去!”他是她见过的最为漂亮的男子,以前总觉得你他这样的男子,只会是薄情寡性之人,没料到却是全天下最为痴情的男子。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丁流景当初对她有乔悠然对舒欣一半的执着,或许她也不用做出那样的举动。

一念及此,她的眸子里也染上了点点伤感。

乔悠然淡淡一笑道:“倒不是我想往她的身上扯,只是现在看见你和丁流景的事情,就很想提醒一下你,你和他已经错过一次了,若是再错过一次你只怕会抱憾终身!”他的建议很中肯,就不知她听不听得进去了。

陌兰冷冷一哼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悠然也不以为意,再次小口的喝了一口茶,依旧淡淡的道:“听不听我的劝是由你,反正我该说的也都说了。”

陌兰瞪着他道:“你的确是说了你该说的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还在和玉修打仗,你难道不怕我和丁流景重归于好之后,我会倒戈。”她一时不太清楚他说这句话的真正目地,是试探还是真心。

他们两人本不是相约去玉修的军营,却不期而遇上了,她的心里对乔悠然总有根刺,心里有着些许的鄙视,又满是警戒,当乔悠然看到她和丁流景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现在虽然是盟友,但是却只有利益关系。

乔悠然上次去凉州劫舒欣时,说到丁流景会是其中最大的麻烦,是她主动要求将丁流景引开的,而她和丁流景的事情,一直是北冥和大漠王朝都的禁忌,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而她主动要引开丁流景,除了要取得乔悠然的信任,还想看看丁流景,是恨也好,是爱也罢,都挡不住想要见他的心。

只是乔悠然远比她想像中的要精明的多,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事,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此时这句话,便是对他的试探。

人心隔肚皮,没有人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乔悠然的眸光里闪过一丝伤感,他叹了一口气道:“倒戈?”说罢,他又浅浅一笑道:“五年前你就已经倒戈一次,现在再倒戈也很符合你的心情,相思之苦很难受吧!”

陌兰咬了咬唇,看着乔悠然道:“这句话或许该问你自己吧!”

乔悠然的眼眸里有着一抹淡淡的苦意,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或许这场仗本不该打,或许每个人身上背负着的责任除了不愧对他人之外,还不能愧对自己。”

陌兰微微一怔,却微怒道:“乔悠然,你难道不觉得你此时说这句话是极不负责任的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个决定,把多少人滚进了这场灾难之中,你又可还记得当初对我父皇的允诺!”

乔悠然看了一眼陌兰,却轻哼了一声道:“这普天之下,好像你根本就没有立场说这一句话。你五年前就没把你父皇的话当回事,我就不信你五年后就转性了。你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次去见丁流景,除了想见他之外,你也是去通风报信的。”

陌兰的脸上有一抹惊疑,却在下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冷哼一声道:“乔悠然,你是什么意思,没有证据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她心中不由得一惊。

乔悠然淡淡一笑道:“血口喷人?陌兰,我还没有说什么,你如此紧张做什么?只是我这些话也并不是什么血口喷人,你这次去见丁流景,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决绝,可是再细细一想,就不难发现你对他说的那些话语示警的成份更重一些。”

陌兰微微一呆,旋即回过神来,怒道:“乔悠然,你跟踪我!”

乔悠然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道:“我不去见她,便有的是时间四处闲转,只是极不凑巧的刚好看到了你引丁流景出来的情景。我说这些话,没有半点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我的立场是一样的。你当初之所以跟你的父王请婴来大漠王朝,在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见丁流景的意思吗?”

陌兰咬了咬嘴唇,乔悠然又淡淡一笑道:“这些话,你不用回答我,你回答你自己便好。”

陌兰闷闷的道:“乔悠然,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聪明。”

乔悠然的嘴角微微上扬道:“难道你一直认为我是个笨蛋?”

陌兰淡淡的笑了起来,她这一笑,让整个茶肆有了光彩,她却又淡淡的道:“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想打这一仗,可是事已至此,这场仗好像再由不得你做主了。”

乔悠然叹了一口气道:“事情闹得如此大,这场战事的确不是我说打或许不打就能算数的,还得看朝堂上那些人的意思,还有……”他喝了一口茶,目光转深,淡淡的道:“还有玉修的意思。”

舒欣听到这里,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乔悠然也不想打仗了,那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心情一好,她便打算走过去和他们说话。

正在此时,却听得一个男音道:“原本十三驸马冲冠一怒为红颜,是让全天下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却没料到到头来还只是一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