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冷冷的道:“那你回去告诉他,以他的性格,还是开当铺和赌馆比较赚钱,他若是真要开这个什么酒店的话,就准备把钱全赔光吧!”话说到这里,应该是很明白了。她不想乔悠然有事,也不想玉修为难,她更希望他知难而退,也不要再让她为难。

那老头微微笑道:“做生意原本就是有亏就有赚,赔光了也不可怕,大不了重头开始,这普天之下的银子却是赚不完的。”

舒欣冷哼一声,话说到这里,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那老头却又道:“姑娘想必曾听过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吧!这世间的真情素来是万金难求,就像就一壶青梅酒,有情之人喝在嘴里是酸酸甜甜中却又带着点点苦涩,苦中带甜,甜中有苦,便如同爱情的味道。而无情之人在嘴里,那青梅酒便也只是酒了,其中的滋味无人得知。我见姑娘秀外慧中,何不到里间品一品其中的芬芳?”

舒欣嘻嘻一笑道:“老伯的酒我是喝不起的,万一我品不出其中的味道,老伯问我要一万两银子,而我这个人又是个穷光蛋,根本就没有银子给老伯,老伯便让我卖身抵帐,那岂不是亏大了?所以这杯酒是喝不得,多谢你的好意!”说罢,抬脚便欲离去。

有些人或许不见比见好!

正在此时,一个微微有些低沉的男音道:“怎么,现在连见都不愿见我呢?”那声音是她极为熟悉的声音,脸却极为陌生。

舒欣淡淡一笑道:“我与兄台从未谋面,又何来的愿不愿意见你之说。”她再看了那人一眼后又道:“不过我却有一句忠告要告诉兄台,兄台面色腊黄,印堂发黑,不宜东南宜正北,兄台在这里只怕会有血光之灾,还是回到正北方,当保安全无忧。”

这一段话无非是告诉乔悠然,玉修已经知道了他到了凉州,让他好自为之。而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她了,他们之间也再难回到从前了。她的话只能说到这里,听或者不听她却不知。

她说完那句话,抬脚又欲离去,乔悠然又道:“有血光之灾又如何,若是达不成愿望,就是死在这里也无妨。”人的生死有时候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活的时候幸福,死的时候安详。

舒欣怒道:“兄台既然这么想死,为何不去买块豆腐自己撞死得了!”

乔悠然淡淡的道:“买块豆腐撞死还不如用根面条吊死。”

这几句话是两人以前吵架时舒欣教乔悠然的,豆腐撞不死人,面条也吊不死人。但是豆腐能淹死人,面条能摔死人。

舒欣叹了一口气道:“老板既然夸你的青梅酒这么好喝,我若是不喝,似乎太不给面子了,只是事先说好,我只喝酒,不会给钱。”

那老头笑道:“难得有姑娘这样的知音,又如何会收姑娘的银子,姑娘里面请!”说罢,对她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舒欣走进那家酒店之后,才发现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酒店,里面其实别有乾坤,穿过那窄小的门面,里面是一间宽大的屋子,屋子里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井边放着一张石桌,石桌旁是一棵参天大树。

一进到院子里,舒欣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抱里是她所熟悉的如若青草的淡淡清香,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欲从那个怀抱里挣脱出来,只是那个怀抱却将她抱得极紧,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舒欣皱了皱眉头道:“乔悠然,你放开我,好痛!”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但是心情却不再如往昔。

乔悠然的手轻轻的松了开来,她淡淡一笑道:“你的易容术实在是很烂,怎么?就这么想来送死?”他难道不知道玉修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吗?

乔悠然将面上的那层人皮面具揭下来道:“我的易容术原本也不烂,只是用来糊弄别人而已,而在你的面前却不用隐瞒,不用隐瞒了,便也破绽百出。而我和他,鹿死谁手,那就是未知数了。”

舒欣看了看他道:“你如果是为了平乱来到这里探听消息,我劝你还是早些回飞雁城吧,而你若是因为我而来这里,我也劝你早些放手的好,因为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有些事,有些话,还是说的直接一些比较好,晦暗不明的猜测,只会徒增两人的伤感。更何况他们早已回不到从前。

乔悠然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自嘲,却又满是深情的道:“探听消息,根本无需我亲自过来,你应该很清楚,我来这里的目地是为了你。”

舒欣看着他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但是刚才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和你回飞雁城。”

乔悠然的眸子里有一抹伤感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你也知道,那一日我是被逼无奈的!”

舒欣不愿再和他胡搅蛮缠,只淡淡的道:“你是被逼无奈也好,心甘情愿也罢,都不关我的事情。”她的眸光流转,冷冷的道:“成亲你是被逼无奈,难道洞房也有人会逼你吗?”他到底明不明白在这里有多危险,有些要她讲多少遍他才会懂?

乔悠然目光幽幽的看着她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一直没有和十三公主洞房,你信吗?”

阳光穿过树梢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桃花眼里荡起浓浓的温柔,一如既往的温柔,一如既往的英挺。

舒欣微微一怔,回头看向他的眸子,眼里多了一分惊讶。他见得她这副模样,轻轻的拉过她的手道:“我和玉媚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在我的心中,你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他见得她以真颜对着众人,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他知道在她的心里,若是在玉修的面前以真颜相示的话,就表示她已开始接受玉修。

他虽然见过她的真颜,但是那一日只是匆匆一看,且是在晚上,虽有明月当空,却不像今日里看得这般分明。更兼那日里心痛如绞,也没有今日里这样的心情,她那娇俏的模样让他更加的心折,他只是有些不太明白,她明明有倾城倾国之貌,却为何要将自己弄成那副模样?

且她的模样,与他印象中的水姨有七八分相似,神情韵味却远远胜过了水姨,水姨在相府里整日里都是以泪洗面。他不喜欢整日里以泪洗面的女子,他喜欢她肆无忌惮的笑,喜欢她刁钻古怪的处事方式。

舒欣微微有些吃惊的望着他,他的眉眼一如往昔的温柔,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深情,眉梢的那颗红痣微微跳动,里面也似含有满满的期待。她喜欢他这样的温柔,柔的如同三月的春水,将她的心彻底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