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正欲说话,却见一个太监在门口走来走去,皇后问道:“什么事?”

那太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午睡已醒,一醒来,便命奴才来找皇后娘娘。”

皇后叹了口气道:“你父皇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本宫要去服待皇上喝药了,下次再和你说话。欣儿,本宫虽是第一次见你,却与你甚是投缘,也甚是喜欢你,你还是第一次来皇宫,便让修儿带着你在皇宫里四处转转吧!”

舒欣温驯了点了点头,对她行了个礼后,皇后便带着一众丫环离去了。

舒欣的眉头微微皱着,缓缓的走出了门口,玉修在旁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拍马屁的功夫这么了的,今日里你也真是能胡扯。”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宠溺。

舒欣淡淡的道:“拍马屁?王爷什么时候看到我拍马屁股呢?”说罢,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走出了午宴的大门。要她原谅他,又岂是这么容易?

玉修正欲追去,一个身影却走到他的身畔道:“王爷,太子已经在潜龙阁布满了他的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那个身影却是消失已久的朱雀,她脸上的伤痕还没在,那张清秀的脸也显得有几分丑陋。

玉修微微皱了皱眉道:“他还真是迫不及待!”

朱雀答道:“可能是上次经洛溪之手给他传递假消息的事情被他发现了,上次南方叛乱的事情,太子处理不利,改由王爷你处理后却极为顺利的解决,太子只怕已经起疑。”

南方叛乱,也不过是玉修“制造”出来的,他熟知玉照的性情,那场叛乱又岂是玉照能平的了的。

玉修冷冷一笑道:“他起疑的事情多的不得了,随他去吧,他还真以为守住了潜龙阁就能万无一失,也太过天真了。”说罢,轻轻一哼道:“这段时间你还是先呆在皇宫里,密切的注意潜龙阁那边的动静,若有任何动静随时通知我。”

他一说罢,抬脚就要往外走去。

朱雀点了点头,见得他的举动,知道他欲去追舒欣,眼里寒茫一闪而过。她咬了咬牙却没有再说话,再一施展轻功,便消失在花丛中。

而玉修一追出去,却没有看到舒欣的身影,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她还在生他的气。

舒欣在皇宫里随意走着,御花园里的花开的正艳,粉粉嫩嫩的开的到处都是。皇宫里的建筑修建的大气而又雄伟,飞檐画角,却又与绿荫相衬。她淡淡一笑,皇宫里漂亮是漂亮,她却不喜欢,人若总是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当是无聊至极,就和那讨厌的秦王府一样。她随意乱走着,也不辩方向,向前缓缓而行,结果越走越是偏僻,前面却已是一片残垣断壁,斑斑驳驳。

她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这光鲜的皇宫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也实在是让人感到吃惊。她站在那里淡淡的看了过去,这里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冷宫。她替关在里面的女子感到悲哀,倾尽一生最好的时光呆在这里,与众多的女子争宠,却只因为做错了一些事情,便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她撇了撇嘴,如果玉修真的当了皇帝,那么她也就是他的妃子了,若让她呆在这个见鬼的地方,她估计她会疯掉。

这个念头才一出现,便突然听得身后一股杀气传来,她心里一紧,忙侧身避过,箭被射到了地上。她欲回头看是谁想杀她,只是才一回头,又见一支箭疾射而来,她再也顾不得去看谁是凶手了,当下一边大吼:“救命啊!有刺客!”

她的声音原本极大,可是自那日里大哭之后,嗓子便已经受到了毁坏,她才叫了不到三声,嗓子便已经嘶哑不堪。她发现四周一片寂静,这里又靠近冷宫,她的嗓门就算再大,只怕也不会有过来。就算被人听见了,也只会认为是冷宫里传来的,而冷宫里的女子就算死掉,也不会有人关心。

当这个认知进入她脑海中的时候,她心里不由得大骂自己流年不利,哪里不好去,偏偏到这个见鬼的地方来!当下只有拼命的左闪右躲,而那箭那像并不是要她的命一般,每次她一躲便能躲过去,可是她若是想往后看,那箭便又射了过来。

舒欣不由得在心里大骂:“是哪个变态这样捉弄姑奶奶,若是让她寻个机会,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只是此时,却是别人想扒她的皮!

舒欣被逼的没办法,只得拼命朝前跑,以期能有一丝生机!只是那箭也似长了眼睛一般,她往前跑一点,那箭也往前射一点,却每次都落在她的脚后跟旁。她心里大急,只得拼命的往前跑,只是这具身体的体质实在是不怎么样,她跑了约一里地后,她便累得气喘吁吁,却又不敢停下来。再往前跑一段距离一个极大的水塘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心里不禁哀叹连连,她实在是流年不利!后有追兵索命,前有水塘阻路!

她正在徘徊,身后又传来了破空声,她咬了咬牙,欲纵身跳进那水塘。

正在此时,一双手将她一把拉住,紧接着便听到了两声惨叫,她回头一看,却看到了乔悠然满是关切的脸,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此时盛满了担心,他眉梢的那点红痣也微微了跳动了一下。

舒欣一见是他,早已愈合的伤口又隐隐的痛了起来,只是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淡去之后,是满满的愤怒,她却笑了,笑的极为愉悦,那鲜红的半边脸上满是笑意道:“十三驸马不去陪公主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呢?”

她在心里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每次她出现危险的时候,都是他第一个出现在她的身边。那些守候,那些关切,却让她的心更加的难受。

那一句驸马让乔悠然的心一阵刺痛,他却没有回答她的话,一伸手却将她抱进怀里。

他抱的极紧,恨不得将她揉进她的身体里面,这一个拥抱似包含了千言万语,有思念,有内疚,也有自责。他的桃花眼里满是伤痛,泪光隐含其中。

舒欣只觉得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她感觉她的肋骨快要被她挤断了一般,她心里有怒气,也有伤感,却嘻嘻笑道:“驸马这是为何?若是给有心的人瞧了去,只怕会认为我们在偷、情。再说了,这里天气这么热,你再抱紧一些,我的衣裳被汗水一湿透,还真的像是要被你非礼了。”

以前每次有危难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可是这一次他出现,她的心里再没有往日的欣喜。她的心情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些期待那些喜悦,到了今日却刺的她的心生疼,疼入骨髓。

乔悠然将眼里的泪光隐去,他的手终是松开了,双眼看着她道:“你以前不是总喜欢往我身上粘,在嫁给玉修之前,也曾千方百计的让把我拖下水,今日里你却似乎怕了。”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

他记得很清楚,以前她每次有危险时他的出现,总让她的眼里有淡淡的喜悦,他喜欢她那样的目光。可是今日他却没有看到她眼里往日的喜悦,有的只是一抹淡陌,还有怒气。

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好,让她受了委屈,也知道自己娶了十三公主对她的伤害。只是如果他不娶十三公主,她便会受到伤害。

舒欣的脸在笑,眼睛却一片冰冷,她淡淡的道:“十三驸马刚才也说了,那是以前,以前我们还是表兄妹。可是现在是现在,现在的你是十三驸马,而我是秦王妃,十三驸马,你说我们家上辈子是不是积了福,以至于我们都能与皇家结亲。”

乔悠然的脸瞬间变的惨白,眉梢的红痣也一下子变的极为暗淡,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负了你,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却想让你知道原因……”十三驸马,他以后是不是都会带着这个标签与世人相见。

他的爱情,他的幸福,难道真的就要断送在这些权势之中吗?他不甘心,所谓的皇亲,他不稀罕。

舒欣打断道:“原因?我想我不需要知道任何原因,我只知道我在寻语山庄等着带我私奔的人,一转头那个人却攀龙附凤的成了皇帝的成龙快婿。”说罢,她的眉眼一弯,笑的开心道:“还真的是乘龙快婿啊!皇家的女婿谁都想做啊!”

她的话里带着些许苦意,枉她以为他们都冲破了自己的束缚,而面对自己的真情。她觉得这样的感情就算没有未来,就算不能天长地久,至少也会经得起考验,也会百折不挠。可是事情却并非如此,她知道他有苦衷,但是她现在面对的却是他已是十三驸马的结果。

乔悠然叹了口气道:“你我认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并非贪恋宝贵和权势之人。你就算再不想听我的解释,我今日里也要说,我和十三公主的大婚,不过都是玉修设置的圈套罢了!他不过是想让我被太子怀疑是他的人!从而增加他夺得皇位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