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流景再次看了舒欣一眼道,皱了皱眉道:“她是你的王妃?我是听说你要大婚,并且听说她是飞雁城里最丑的女子,今日看来,好像是有点道理。不过前日里我见过她了,她的性格倒是有趣的紧。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她既然是你的王妃,为何你的手下对她那么无理?”

玉修淡淡一笑道:“我现在才知道那日朱雀是被你教训了,她那日做的的确是不对,你教训的好。至于她的事情,”他看了看舒欣道:“那就说来话长了。”

舒欣没料到丁流景与玉修是旧识,并且看起来两人甚是交厚,不由得撇了撇嘴,她笑了笑道:“其实说起来一点都不话长,就是秦王因为要得到我爹的支持所以娶一个他一点都不爱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的心里根本没有他,还和人生了一个五岁大的儿子。不过丁大侠,今日里怎么不见你的米饭?”

她的话音才一落,一个黑黑的东西便从丁流景的怀里跳了出来,一下跃到舒相的肩上,对着她的脸就亲了一下。

丁流景看了看玉修,却见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便哈哈大笑道:“玉修,你好像娶了一个不太买你帐的王妃啊!”又对舒欣道:“看来我的米饭还是很喜欢你的。“玉修摸了摸鼻子道:“我不求她买我的帐,只求她我不在王府的这段时间,她能乖乖的呆在王府里,不要惹是生非就是万幸。你也越来越不会取名字,那么可爱的小貂儿,居然叫米饭,你不是饭疯了吧!”

丁流景哈哈大笑起来!

舒欣撇了撇嘴道:“我还真想不起来,我来王府后惹了什么事情,若不是王爷你步步紧逼,又岂会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再说了,自我嫁进王府后,身上便是青青紫紫的从未断过,王爷若是要出远门,也麻烦你吩咐你的属下,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

她的心里却在猜测,他要去哪里,她猛然想起昨天见到的五颗人头,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玉修和玉照就快要交手了。这场夺位之争,就快要开始了。

玉修淡淡的道:“你放心好了,王府里没有人敢动你分毫。”

丁流景看了看玉修道:“你要出远门?”

玉修答道:“是的,不过十天左右应该就能回来了。”说罢,他看了看舒欣,却见她的眼里一抹喜色一闪而过,心里不禁有些烦闷。

丁流景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五年前你自己不好好珍惜,而现在又……”他看了看玉修,终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玉修却能明白他没有说出来的话,五年前自己放弃了太子之位,而现在又来争这个位置,又何必自已跟自己过不去。只是五年前所承受的那些,又岂是别人能理解的了?

他淡淡的道:“这五年来我滔光养晦,便是为了那件事情,五年前我被人当笨蛋耍了一回,五年后怎么样也要讨回来,你说是吧!”

丁流景淡淡一笑道:“我猜你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就回来了!”说罢,他将手半举了起来。

玉修那双一直都极为平静的眸子里,此时终是荡起了一抹波澜,他一把握住丁流景举在半空中的手。两人四目相对,里面是浓浓的情谊,一切尽在不言中。

舒欣见得两人的模样,她不由得淡淡一笑,看起来,这两个男人的感情还不错。她没想到的是,像玉修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朋友,或许他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讨厌。而且玉修不在王府的这段时间,是她寻找月灵和追风的最佳时机,要她不开心都难。

只是一切都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呆在秦王府里的日子,实在是闷的可以,秦王府里终日一片寂静,虽然她以前来秦王府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当她身处其中时,又觉得更加的烦闷。

在秦王府里,丫环小厮们连说话都像捏着鼻子似的,安静的可怕。这七天来她将秦王府探查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追风和月灵,也不知道玉修将他们关到哪里去了。而青龙、白虎、玄武也俱都不见踪影。

夏日的天气,又闷又热,再加上如此沉闷的气氛,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知道她在王府里到处转悠的时候,有人一直在观察她的行踪,只怕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她有时候甚至在想,她一天吃了多少粒米,上了几回茅房,喝了几口水,都有人告诉玉修。在王府里闷到极致的时候,她便想出门,只是才一走到门口,便被门房给拦了下来,理由很简单,王爷吩咐了,王妃不能出门。

在她第十次被门房拦下来时,她忍不住跳着脚骂道:“XX你个XX,你们家王爷放个屁都是香的,他叫你吃屎你怎么不去吃!”

门房没料到她会如此粗俗,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王爷是不会叫我去吃屎的!”

舒欣不禁有些崩溃!她吼道:“你姑奶奶我只不过闷得慌,想出去转转,这都不行吗?”

门房答道:“王爷说了,王妃不能出门!”

我靠!舒欣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只是那个门房显然是个练家子,她不是他的对手。她想使计逃跑,那门房却尽职的很,连吃饭都在门口。她想用毒,可是上次的毒粉全被玉修给洗的干干净净,新配制的毒药还差一些药材,秦王府里没有,若是真接使用,效果便差了许多,她没有把握能把那门房毒晕。

她有些沮丧的想爬狗洞,可是那天晚上她爬进王府的狗洞已不知何时被堵上了,想爬都没地方爬!

燥热的天气,烦闷的秦王府,郁闷的心情,无助至极,舒欣从未试过这种感觉!

她的眼睛转了转,反正都无聊至极,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做点事情吧。不让她出门,她就有本事把王府弄的鸡犬不宁!

她嘴角边划过一抹坏笑,便溜进了玉修的书房。好在玉修只吩咐了不让她出门,在王府里倒是自由的很。

她铺起宣纸,执起狼毫笔,磨起端砚,手起笔落,行云流水般画了起来,画工虽不甚精致,却是笔笔精湛。

有事情做,时间似乎也过的快了许多,她进到书房时是中午,画完几副画之后便已近黄昏了。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将刚才画好的那些画尽数挂到书房的墙上。挂完后,满意的一笑,便欲走出书墨浓香的书房。一个转身,却将一个卷轴碰到了地上。

舒欣有些好奇,打开一看,是一副画,画里面画的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那女子她曾见过,就是那天晚上来找玉修的女子,也是那日里拿着剑要杀她的女子,只是画中之人比起她见到的时候要多十二分的温柔。

她心里不禁有些吃惊,玉修居然对那个女子如此念念不忘,保留着她的画像,那一晚却又拒绝了他,男人还真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一个念头突然划入她的脑海,这个女子如此美貌,不会是传说中的顾惜惜吧!难道顾惜惜并没有死?她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与她好像没有太多的关系,玉修爱着谁念着谁都由他去吧!

她拿起那副画细细一看,见画旁还有一句题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画没有落款,不知是何人所做。

舒欣嘻嘻一笑,取过狼毫在上面题道:“夜饮朝歌醉未眠,轻狂全是倚娘怜。”

题罢后,才发现在书房里窝了一下午,身上已被汗水给浸透,想起玉修睡房里的温泉,当下也微微一笑,从书房出来后便去了睡房。

睡房里依旧白幔飘飘,舒欣伸了一个大懒腰,便将全身上下的衣物尽皆除去,跳进了温泉之中。水温适宜,舒适无比。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那层易容的东西,在她流了许多汗后,又在温泉的浸泡下,已经有些松软了。

她的身旁带了一些易容用的东西,知道玉修这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而他的那些下属在见到她脱衣裳后也不敢跟过来。朱雀自上次打了她之后,她便一直没有再见过她,那日里见得她的表情,似乎玉修对她的惩罚不轻,只是罚的重与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倒巴不得玉修好好的罚罚朱雀,那家伙实在是太嚣张。

她想了想,便将脸上的那层物事揭了下来。去掉脸上的那层障碍,她只觉得舒服无比!

澡池边水气盈盈,澡池内的水温度适宜,她只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很愉悦,人一舒服了就容易犯困,她倚在澡池边,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

睡梦中的她,似乎觉得有人在看着她,她心中一惊,便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见到一个长的如同妖孽一般的美男子含笑看着她。

那男子穿了一身夜行衣,此时面巾已被揭下,那张脸上的皮肤比乔悠然的还要好,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舒欣,那双眼里有欣赏有赞叹,还有一丝情欲。那男子见她醒来,笑着道:“人言秦王不近女色,不想却在自己的睡房里藏了一个美娇娘。”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润无比,带着一丝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