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脸上的笑容再次凝住,他都做出如此让步了,她却还如此!今日的她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了!他此时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一句话“宁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这个即将成为他的王妃的女子!她的脸皮怎么可以厚到这种程度!她的行为举止简直匪夷所思!

玉修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柔声道:“本王也一直很想对你解释那日的事情,其实那个人就是我!”那一日!哪一日?他无从得知,也不得而知。他只觉得自己已经上了她的套,此时只能任由她牵着鼻子走了只希望她能见好就收,不要玩的太过火。对于身边的事情,一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从来都没有试过这种失控的感觉,只觉得心里怒火直冒,已经到达爆发的边缘。

如果不是了解她的性情,如果不是他早早的就预知她不会善罢甘休,今日的他只怕已被她气疯了。只是他的心中再气,脸上却始终一片云淡风轻,喜怒不示于人。

舒欣心里想笑的不得了,盖头下的脸,在强忍着笑意,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道:“王爷,你真的误会了,那一日你明明在春香院,我去那里寻你,不想却……”她顿了顿又道:“我原本想将那件事情藏在我的心里,可是我每次一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心中有愧!王爷,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嘴里的那个他是谁?却又告诉了众人,追风不是玉修的儿子。而听在玉修的耳里,这一切都与乔悠然扯上了关系!

由于她强忍着笑意,所以她的声音听起来微微发着抖,在其它人听起来却似在哭诉一般!

众人听得她的的话语,不由得大惊,看来秦王与顾惜惜的感情也不如传闻中的那样坚不可摧,那时居然就和舒欣有染,还跑去逛妓院!看来前段时间他当街看春宫图的事情也不是传闻,而是事实了。她的话让许多人心中原本只是猜想的事情得到了证实。

玉临此时已看出了舒欣的意图,虽然诸多皇子中,他与玉修走的较近,但是玉修的性格内敛,玉修有没有与舒欣有染,他不得而知,但是想起那日里见到玉修与舒欣相处的模样,又或许真有其事。他想帮玉修解围,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必竟他不是当事人。

玉临走到舒欣身侧轻声道:“五皇嫂,你与皇兄的那些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我看得出来,五皇兄极为疼你,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此时除了当和事佬之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心中也隐隐期盼,舒欣能听得进她的话。

舒欣淡淡一笑,她听出了玉临的声音,也从他的声音里知道他并无恶意,只是今日里她是存心来捣乱的,又怎么可能息事宁人?

她的声音里略有委屈的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何曾多事过了,只不过想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罢了!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受了多少的委屈?秦王爷虽然是王爷,位高权重,极重声名。可是我已忍了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在受良心的谴责!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只要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在黑夜里都无法安睡,无时无刻不在受折磨!”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旁边的人听见。

玉临叹了一口气,他又不是当事人,不太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话便再也说不下去。

更何况就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它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玉修感受得到那些人的目光,此时的他恨不得将舒欣毒哑,又或者点了她的哑穴。却又知道她早有防备,只怕他一出手,她会做出更加偏激的事情来!刚才他已经在她那里吃了一记闷亏了,难道就任由她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玉修的牙咬的死紧,终是一字一句的道:“原来你还有有这么多事瞒着我,舒欣,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我!”他顿了顿,眼里一片寒冰的道:“来人啦,王妃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把她送进东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踏进东院一步!”他终是忍无可忍了!在这个时候再不做决断,不知道她还会再说什么!

只是纵然他在盛怒之中,还是极有理智,没有说要退婚。而喜轿一旦抬进王府的大门,她就已是她的王妃,有没有拜堂的仪式都没有关系,她的身份已经确定。而舒欣今日里这出格的举动,就是传到舒相的耳里,只会让舒相心中有愧,从而促成他的计划。

他一双狭长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舒欣,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温雅,双眸里深得犹如大海,却又无计可失!只是当他转念想起其它的事情时,眼里又满是算计。只是今日里她让他如此难堪,他不会轻饶她!

舒欣听得他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得意,今日里的事情终是全在她的掌握之中了,他若想玩,她也陪他玩个彻底,在这种事情上面,她很清楚的知道人都是听女人的话的比较多。因为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而女人若是不守妇道那就是奇耻大辱,没有人会认为有女子会在这样的场合自毁名节,除非,她不想嫁了!

事实是,舒欣的确是不想嫁给玉修!

事实是,她的名声已经够坏,她根本就不在乎再坏一些!

但是面子上还是得做一些,舒欣哀婉无比的道:“王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那一日是我错了,但是还请你看在我们已经做了几年夫妻的情份上,让我们把堂拜完再治我的罪吧!”她可不想和他拜堂,但是既然是演戏嘛,那就再演得逼真一点,怎么样也要把深闺怨妇的那种独特的气质全演出来。

而且她也知道,她越是这么说,玉修越是不会和她拜堂,最重要的是玉修不和她拜堂,白花花的银子就要进帐了,今日的举动,若按月灵预算的那样,她赚的就不止一百万两了,而是两百万两!而且还把玉修气的不轻,今日里总算把她这段时间来在他那里受的气,全部还了回去,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痛快!

只是在这痛快之外,想与她与乔悠然的事情,心里又不禁有些五味杂陈,一抹淡淡的痛自心底漫延开来。今日的他还好吗?他的烧退了吗?他明知道他们是亲兄妹,还能对她说出那些话来,或许他真的比她勇敢,而她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虽然自己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幽魂。

追风在旁插道:“爹爹,娘跟我讲过那天的事情,真的不关她的事情!”他说这句话时,声音委屈至极,一双乌黑的眼珠却是到处乱转。

舒欣听得追风的话,不禁想笑,这小子也实在是机灵,她可没教他叫玉修为爹,他自己倒是很自觉!他好似已明白了她的想法,在这里帮她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只是这个小屁孩,他又怎么可能知道的了他未出生时的事情?只是众人俱都沉浸在兴灾乐祸当中,又有谁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玉修恨的咬牙切齿,她实在是太过份了,还得寸进尺!他淡淡的道:“有的错一旦犯了,就不可能再有转弯的余地了,这个堂本王是拜不下去了!”她已经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了,还拜堂?绿帽子虽然被她戴上了,却不想被她扣实!

最可气的是,他还被她污陷成为流连青楼妓所之人!最可气的是,全天下的人都以前他占了她的便宜!最可气的是,这顶绿帽子他还不得不戴!

他喜袍下的手,握的极紧,这笔帐他记下了,不但记在舒欣的头上,也记在乔悠然的头上。

舒欣凄怆的道:“事情错在我,还请王爷不要怪我爹爹,他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晓!”这个时候她也该“提醒”一下玉修,不要忘了她的身份,更不要忘了事情的根源!她也在“提醒”他,他纵然再生气,也不要忘记他的计划。既然要赢嘛,当然得赢的彻底一点,不能让玉修伤害到自己。

玉修冷冷的道:“你的事情我自会向舒相说明,但是本王不打算退婚,你我虽然没有拜堂,但是你今日里进了秦王府的门,这一生这一世都休想走出去!”

舒欣的声音可怜兮兮:“王爷,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错了,但是王爷你也难逃干系!所以还请王爷手下留情,给我和孩子留一条生路!虽然风儿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是事情却因你而起,你也得负上一些责任。”出不了秦王府?笑话,这世上还没有能困得住她的地方!但是这个戏她还得演足,尤其是在文武百官的面前。

今日里丢脸的那个人不仅仅是她,还有玉修,应该说玉修丢的脸比她更大!他一向自视甚高的名声这一下被也毁得干干净净!而她根本就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所以怎么样都行!

舒欣将追风抱得更紧了些,她不在乎她的处境,但她却得为追风想想,必竟他是无辜的,今日的事情必然惹怒了玉修,依他的性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玉修的眼里满是杀气,他知道她这句话一出口,他就休想再动追风一根手指头,在场的都是当朝的官员,他若是处置一个小孩子,则必会被人认为残暴至极!且以后他都不能动追风,因为追风若有任何事情,全天下的人都会认为是他做的!到时候,他还得背下残暴的骂名!必竟虎毒不食子!

这一记暗亏吃的让玉修气闷不已,却又偏偏拿她没有半点办法,他淡淡的道:“那件事情其错在你,孩子是无辜的,本王不会牵怒于他!”他虽然输的很彻底,但是却不能再在众人面前输了风度。心里虽然恼怒的紧,却也不能让人认为他是残暴之人。

舒欣听得玉修的话,知道追风安全了,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当下将追风放了下来,拉着追风的手对着玉修微微一福道:“如此便谢过王爷了!王爷如此大度,实在是让臣妾佩服!”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这顶绿帽子他是戴定了!唯一遗憾的是看不到他的脸色!真是可惜啊!